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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吃的就把你收买了,呵。”东方既白端起炖成奶白色的鱼汤喝了一口,心想那风华公子可真是会算计,连鸟都不放过。
劫海叼起一条鱼就着盘子一口一口地吞了起来,还是海鱼鲜美,这些日子它抓那些河鱼小溪鱼真是吃腻了。
东方既白喝了个半饱,见外面天色差不多便拍拍劫海的头,拿上搁在一旁的长伞出去了。
萧若风的院子里,一个人影持伞荡过了院墙,守在院门口的侍卫看见了,又当做没看见。
东方既白一落地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她摸摸鼻子,眨眼就分辨出几味药来,都是驱寒滋补的药,用药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候在屋门外的两个侍从见她突然出现,愣神之后连忙行礼,“见过东方姑娘。”
房门紧闭,但东方既白耳尖,屋内没什么声音,观气息只有萧若风一人,“你们主子在休息?”
“公子在沐浴。”侍从恭敬地答道。
她一挑眉,“药浴?”
“是。”萧若风的寒疾天一冷便四肢发寒,之前赶路不曾用药,如今回了天启自然要泡个药浴舒缓一下。
侍从见她难得主动前来,生怕她一转身就走了,便道,“公子应该快结束了,姑娘若是找公子有事,便进屋等吧,外面天寒,屋里暖和。”
东方既白想了想,点头,“行。”
左右萧若风的院子那么大,又不是到他的卧房等,在正厅里坐坐还是可以的。
正厅里,侍从殷情地沏了一盏上好的庐山云雾放在东方既白手边,她靠在椅背上歪头听着耳房的动静,她不是故意要听的,实在是从她进门到坐下,侍从来来去去和她说了几句话,这么多声响弄出来,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不会泡在药汤里睡着了吧?
作为习武之人警觉性这么差的吗?
坐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房间里铺着地龙,热意混合着药味一点一滴地钻入毛孔,东方既白也有些身体发热,她狐疑地瞟了眼通往内室的幕帘,起身慢悠悠地溜达过去。
耳房的屋顶上有暗卫守着,东方既白探头进去的时候瓦片上的气息震动了一下,但又很快平复下去。
萧若风泡在一口热气氤氲的木桶里,俊美的容颜隔着薄雾模糊不清,乌压压的睫毛连成一线,他闭着眼在运功,也许是因为到了关键的时候,知道她来也没打断。
怪不得没声响呢。
东方既白索性抱臂倚在耳房门口,蓝灰色的眼眸隔着水雾盯着他瞧,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光线的缘故,萧若风的皮肤显得很白,露在水面上的肩膀有几处形状不一的伤口,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的,看颜色和长度当时应该伤得很深。
听说他那琅琊王的封号是用战功换的,也不知道这样的伤口在他身上还有多少。
想了想,东方既白不由微微皱眉,他为兄长卖的命,他兄长可得领情才好。
不,不能光是领情,还得记一辈子。
正想着,萧若风的脸色渐渐涨红,由红变紫,经脉中流动的真气也变得澎湃起来,木桶里的药汤荡起了水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具身体破蛹而出。
东方既白眉头皱紧了一个度,她脚下一点来到木桶边,伸手在他胸口挥出一掌打散了忽然失控的真气,变掌为指接连点了他几处大穴,指尖分出一丝内力引导着他的真气回归原位。
萧若风闷咳了一声,抿紧的唇缝中溢出一口格外殷红的血,他抬眼看向一手撑在桶边的东方既白,披散的长发滑过纤细的肩膀垂入水面,发梢在水中飘散着,偶有一两根细发划过胸口,让人心口发痒。
他垂了垂眸,强忍住把人摁进怀里的冲动平静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掬起一捧水将她手臂上落下的血痕冲去,“多谢姑娘了。”
“你这家伙,是不是知道我来了才强行冲境的,嗯?”东方既白的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又算计我,风华公子,你心眼也忒坏。”
“师父总说我功力再增进一层就能够让寒疾痊愈,可我的功力离那一层境界总是隔了点什么,此番去乾东城见过了西楚剑歌,心中略有所得,便想再试图破境一次。”萧若风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握住了她戳他胸口的手指,“有劳姑娘替在下护法,姑娘若是觉得不满,在下愿意再赔姑娘两桌酒。”
东方既白轻哼一声,“每次都用酒打发我。”
萧若风垂眸看着她葱白的指尖,“若是姑娘图在下这个人,那在下就换个方式。”
说着,他从药汤中站了起来,水珠从他的前胸后背滑落,隐入腰间系着的浴巾,温润儒雅的公子外衫下是长年习武征战练出来的虬结肌肉,纵横交错的伤疤引起极大的视觉冲击。
东方既白愣在原地,红唇翕张,反应过来之后努力瞪眼止住不断抽搐的眼角,伸手在他湿漉漉的腰腹上摸了一把,“怎么?你这是在实施那话唠公子的三字真言?”
乾东城的时候,雷梦杀跟萧若风一本正经地传授追求女子的经验,只要不要脸,什么姑娘都能追到。
委实说,女子柔软的手心贴在紧实的腹肌上一揉一捏,把萧若风的心跳都揉乱了,脑海一片空白,这丫头……她是真的敢。
二十几年来萧若风都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结果第一次尝试,遇上的人居然比他更加放纵张狂,他用力抿了下唇,在她面前,他可是真的输得彻彻底底。
东方既白轻哼一声,转身要走却忘了自己的胳膊还在他手里,她挑眉睨向对方,他乖乖地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