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她默默叹了叹气,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办,选择跟他领证这个行为,根本就是把自己架火坑上烤。
不知她发呆了多久,浴室的门忽然打开。
纪冽危换上了深色的睡衣,浑身带着湿气出来,见钟栖月还坐在沙发上发呆,“怎么没睡?”
钟栖月说:“还不困。”
她不说,纪冽危都猜到她是觉得现在躺到他床上很尴尬。
她是个很难踏出去第一步的人,所以?这种事?只?能让他开个头。
纪冽危自然懂,过来抱她上床,将她放入柔软的被窝里,“睡吧,时间不早了。”
钟栖月不安地看他。
他说:“明早送你回去。”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乖乖阖眼。
纪冽危伸手关了灯,轻轻掀被躺下,黑暗的室内,钟栖月困意全无?。
她背对?着纪冽危,只?有在夜里,安静的地方她思绪才能稍微理清。
两人都在沉默,没人说话。
钟栖月也不知道?他睡着没,不敢翻身。
纪冽危始终睁着眼,一直盯着她乌黑的长发。
在钟栖月好不容易染上困意,将要入睡时,他忽然开口问:“这三年,你有想?过我?吗?”
纤柔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
她没回答。
纪冽危又问:“哪怕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只?要她曾想?过他,就好。
钟栖月睁眼,水润的眸子微微泛起涟漪,她抿了抿唇角,思绪有点飘散。
在伦敦三年,她的世界发生了很多事?,有了家人,有了朋友,还能做自己爱好的陶艺,她绝对?是快乐的。
但每逢幸福快乐后,自己在深夜里独处时,即使她刻意去忘记,纪冽危的身影还是会从各个缝隙里不断地出现在她脑海中。
“有……”
这一个字,她说的很轻,很小声。
纪冽危呼吸微促,紧紧盯着她后背。
说完那个字,钟栖月也没打算听到什么回复,又闭上眼。
睡意朦胧间,感觉脸颊一阵痒,她睁眼开,便看到一张放大在面前的清冷面容。
她惊地呆住,“纪,纪冽危……”
纪冽危翻身过来,俯在她上方,昏暗的光线,他脸部轮廓深邃。
“很久没听到你唤我?哥了,昨天那声哥哥,叫的我?险些?控制不住。”
钟栖月咽了咽口水,双手僵硬地抓住被子。
他放轻声音哄她:“再唤我?一声哥哥,栖月。”
钟栖月眨了眨眼:“可现在我?不是钟蕊的女儿,也没有住在纪家了,我?们并不是兄妹。”
纪冽危撑在她身侧的小臂线条爆起青筋,低声问:“是因为段砚川?”
“什么?”
她都不明白怎么扯到段砚川的身上去了。
“你有叫过段砚川哥哥吗?”
钟栖月被这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吓得胸脯起伏,小声说:“他是我?亲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