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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茶水顺着周漪月的衣衫流下?,打湿她的裙摆。
那人满脸悲愤指向她,声音颤抖:“你这亡国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还恬不知?耻地替敌军说和!梁国有今天,都是你们这些皇室人造成的,还想让我们和你一样归顺,痴心妄想!”
“程大人为了梁国的尊严撞柱而死,文臣们为了城中百姓不惜跪敌军军旗,朝中武将全部惨死,你却在这里苟延残喘,何其无耻!”
“我梁夏国尊严全无,全都是你这个公?主的错,你若不敢反抗,为何不去死!为何不自尽好全我大梁国的清白!”
怒骂声如潮水袭来,周漪月看着面前这个不改气节的郡王爷,不欲多说什?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还未走?出郡王府,迎面撞见两行身披黑甲的晋军冲进?府门?,步伐齐整,震得地砖轻微响动。
他?们直直冲进?,不过多久,屋内传来刀锋割开皮肉的声音,以及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
雪兰惊恐不已,颤声道:“殿下?,他?们来得也?太?快了些,郡王他?就这么……”
周漪月没说话,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走?出追上她,满身学血腥气,笑得不怀好意。
“公?主殿下?,将军专门?命属下?对您交代,若是劝说不成,对方便?是这样的下?场,请殿下?好自为之。”
扔下?这句话他?便?走?了,雪兰气得几乎把牙咬碎:“他?们这算什?么,是想说这些人被杀都是公?主的错吗?简直岂有此理!”
周漪月拿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茶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们是生是死,不过是各自取舍,我自身性命难保,不可能兼顾所有人。
“想要全部怪罪到我头上,倒是可笑。”
雪兰愤愤不平:“真搞不懂他?们,若是想解决掉所有的梁国官员和王公贵族,只?管派士兵上门?抓人就是,何必要公主来多跑这一趟费这些功夫?”
周漪月冷笑:“魏溱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一刀就能解决的事,非要留着慢慢折磨,既能折磨我,还能折磨梁人。”
“不光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他?想尽办法让我们恐惧,惶惶不可终日,最终被其逼疯,不攻而破,他?便?能从中获得莫大的愉悦。”
周漪月闭了闭眼。
魏溱说的对,她从前就是这般对待那些猎奴,他?学得很透彻,还将自己的方法发扬光大,反加诸到自己身上。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人的手段?
他?就是想告诉她,她现在所有遭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周漪月在心里冷嗤一声。
雪兰声音弱弱:“可是那些归顺的人,晋军并没有下?死手,是不是能说明,他?们还是有一些良知?的……”
周漪月转头,像是自言自语:“我倒是在想,那些投降的人……他?真的会放过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