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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赤明的儿子。”赵景玉突然道,看向陈贵奚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她的眼里满是?恨意,“赤明那狗东西生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既然他先来找我麻烦,那正好,父债子偿!”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杀人,可那整夜整夜的噩梦里,无数次被覆上面具取血的时候,她也想过抢过那些人手里的刀刺进他们的身体里。
尤其是?赤明,他最该死。
等真的杀了陈贵奚,鲜血喷洒在脸上,赵景玉兴奋的浑身战栗,她畅快的想大笑,握着手里的簪子,她有一种自己?能杀了所有人的冲动。
“死了就死了吧。”赵时昨道。
赵景玉从头上取下了那根染血的簪子,她跪坐在赵婕亭的身边,垂头看着她:“疼吗?”
她轻声问着赵婕亭,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赵婕亭的脸:“很疼吧?火烧似的,烧着我的骨头,我的皮肉,烧的我生不如死……我有时候在想,我真的还?活着吗?”
眼泪落在赵婕亭的脸上是?热的,可她触摸着赵婕亭脸的手又是?冰冷的,手上的血迹原本已经干涸了,此刻又被她自己?的眼泪打湿,染红了赵婕亭的脸。
赵婕亭也在哭,一边哭一边点头,还?握住了赵景玉的手:“疼啊……景玉,娘太疼了……你救救娘吧……”
“忍忍就好了……娘,没事的,忍忍就好了。”赵景玉轻声道。
赵婕亭疯狂摇头:“不行?……太疼了……景玉……娘太疼了……忍不了的……你救救娘……你可怜可怜娘……”
“怎么忍不了?可是?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啊……”赵景玉握着手里的簪子,尖锐的一端突然抵上了赵婕亭的颈侧,她的神情有些癫狂起来,“你也知道忍不了是?不是??你骗我……娘,你总是?在骗我,你说忍忍就好了,可是?好疼啊,娘,真的好疼啊……没关系……没关系的……听不见……听不见就好了……”
她自言自语着,猛的挣脱了赵婕亭的手,死死捂住了赵婕亭的嘴,握着簪子的那只手用着力,不知是?想刺进去,又在克制着。
握着簪子的手在一瞬间高?高?举起,在赵婕亭猛然瞪大的眼睛注视下,赵景玉握着簪子猛的刺向了躺在旁边地上的赵靖荣。
原本昏死过去的赵靖荣却?在这一瞬间抬手一把抓住了赵景玉的手腕,紧接着将她的手甩向了一边,而他自己?连滚带爬往旁边靠。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他的脸色发青,身体一直在不停发着抖。
“不装了?”赵时昨嗤笑一声,嘲讽的看着赵靖荣。
赵靖荣冷的蜷缩起身体,还?得提防着发疯的赵景玉:“景玉,你疯了吗?我可是?你哥!你亲哥!”
赵景玉握着簪子爬起来,冷笑的看着他:“哥哥?靠吃自己?妹妹活下来的哥哥?”
“我那也是?不得已。”赵靖荣替自己?辩解,不惜把所有过错推到长公主身上,“而且我那时候那么小,什么也不懂,我也做不了决定……”
“那后来呢?你明明已经好了,明明都已经把我送走?了!明明已经放弃了我,把我丢在那山里任我自生自灭……你又要哄着母亲把我接回?来!还?要喝我的血……赵靖荣,你的花言巧语能哄住母亲哄不住我!你那恶心虚伪的嘴脸我早就看够了!”
赵景玉尖声喊着,握着簪子朝他追了过去。
兄妹俩就这么追逐起来,赵靖荣一头冷汗,他身体虚的厉害,方才装晕惊醒那一下已经差不多耗尽了他的心力。
但赵景玉的伤还?没有完全?养好跟陈贵奚又争执过一场,也没多少精力。
追逐中赵靖荣还?想叫人把赵景玉给?拿下,只是?此刻的长公主府尽皆在赵时昨和嘉帝的掌控下,他二?人没有出声,谁也不敢擅动,赵婕亭不知道是?不是?被兄妹相残的一幕给?打击到了,整个人躺在地上不哭也不言语,只呆呆看着天,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
等兄妹俩都脱力摔坐在了地上,嘉帝这才叹了口气,背着手道:“都是?一家人,怎么闹得这样难看,姑母也不必太过伤心,明日朕便启程前往皇陵祭祖,想必此次怪病之乱很快就会得以化解,姑母在这里待着朕也不放心,正好也随朕一道去皇陵吧。”
顿了一下,他勾了勾唇,嘲讽道:“想必父皇也十?分想念姑母。”
嘉帝要出发去祭祖的消息也很快传开,落到民间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当初先帝驾崩时长公主不在,先帝死后还?惦记着这位妹妹,是?以才闹出了怪病来。
不少人信了这个说法,觉得难怪最先染上怪病的就是?长公主,后年?陆续染病的也都是?和长公主府有关系的。
嘉帝出发去皇陵祭祖这日,出发时天还?未亮,路旁却?已经守着不少百姓,都期盼着天子这一趟能终止这场怪病之乱。
赵时昨没去,她回?了长乐宫,终于?吃上了晾好的柿子饼。
这一回?,在长乐宫打叶子牌的都分上了一些。
安乐小口咬着柿子饼,已经惦记上了赵时昨要种的那片枣树林:“那个枣肯定甜,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吃的上。”
“说不定呢。”戴妃道,“要是?把院子里都种上果树好了。”
长乐宫里地龙烧着,暖意十?足,赵时昨待不了多久就得出去溜达溜达,她一出去溜达,谢绝衣也根本坐不住,立马就起身跟着一起出去了。
安乐索性?顶了她这个缺,和戴妃几人继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