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珍珠摸着下巴沉着脸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才唉声叹气的说道:“如此榆木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大队长的,我也感觉,你这种人,没有一点思想觉悟,朽木难雕啊。”
“我看,还是换个大队长吧。”
柳大队长听着痛哭了出来,一个上前,点头哈腰,语气祈求,“能雕!能雕!领导,您放心,虽然我脑子不咋聪明,但我听指挥啊,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珍珠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那我只说一遍,如果,我再发现或者听到其他人举报,你带头虐待来这边改造教育的同志们,那你这个大队长,也别当了!”
“上面指示,那些走资派黑分子,臭老九们以及其他思想,行为犯错的同志们,国家实行的政策是,下到淳朴的农村,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次教育,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自已的错误,如果改正错误很好,然后回到岗位上继续为国家做贡献。”
“接受教育,不是让你们棍棒加持,不是让你们虐待,而是要进行思想教育,定期的学习,比如,一个月一次,或者两次的开会学习。
劳动教育,让他们正常的上工,获得相应的劳动所得,彻底感受农民同志们的辛劳,明白了吗?”叶珍珠说着扫了扫周围的这群老弱小。
此时,她突然想起前世大学的辩论赛。
人性,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本该是最善良最纯洁的时候,可他们此时却拿着石头,木棍,土疙瘩砸向这群弱势的群体,恶语相向。
他们什么都不懂,就是知道,这些人是从大城市被发配来的,他们是黑五类,是走资派,所以该打!
该打吗?
这群人,以前可能是令人敬佩的教师,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一些机关单位的领导,医生,或者各种富商,等等,他们在自已的领域里能力卓越,可因为一些黑心的人举报,甚至因为家族亲戚有留学史的,都来到了这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牛车来了以后,
柳大队长看着沉着脸的叶珍珠,迅速的爬上了牛车,逃了。
说啥都是错,逃才是上策,这是从小他爹打他时,总结出来的经验。
看着一群人害怕的神色,叶珍珠抿了抿唇瓣,“都散了吧,等着开饭呢!”
今天这十三,是让她给装成功了。
韩老师夫妇和柳大队长都不在了,叶珍珠装模作样的让其他人都散了,然后他让这群接受P斗的人带着她去了他们住的地方。
村里牛棚院子里搭起来的一些土坯茅草屋,就是这些下放人的住处。
虽不至于抬头就能看到天空,可也四处漏风。
一共四间屋子,韩老师夫妻一间,还有一对儿老夫妻一间,剩下的男同志一间,女同志一间,还有个耳房做柴房。
每个屋子里都有一盘土炕,土炕连着一个两眼土灶。
她挨着每个屋子看了看,大体都一样,黄土坯墙壁,土炕上铺着满是窟窿的草席子,单薄又破旧的一两床棉被褥子。
韩老师夫妻俩的屋子只有一口土陶锅,锅台上木盆里扣着两个碗,两双筷子,地上两只木桶,两个箩筐,箩筐里放着四五个土豆,三个红薯,另一个箩筐里放着一些烧火的木柴。
几个屋子,表面的情况都差不多。
叶珍珠想了想,快速的从收纳戒里取出一斤小米,少半斤红糖,一斤盐,把东西都用牛皮纸包起来,塞到了炕头草席下面。
出了韩老师的屋子,她看到那对儿五十多岁的老两口一人提着一个箩筐病态的搀扶着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