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师不给点其他的反应?”姜鹤往后倒在椅背上笑,眉梢挑起。
“什么反应?”虞苏时不答反问。
“当然是正常人听到这种事情时应该有的反应啊,”姜鹤伸出一掌,另一只手说一条往掌心里点一根手指,“比如震惊,好奇,疑惑,恐惧,或者是……反感厌恶……这些都是。”
“他人的反应对你很重要吗?”虞苏时看向姜鹤,道:“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无法干涉也不能进行干涉,所以看他们的反应有何意义?难道你会因为他人的一句反对就改变自己的性取向?”
“虞老师不要避重就轻呀,”姜鹤不买他的账,“我哪里问其他人了,我是在期待虞老师的反应,只有虞老师一个人。”
虞苏时摇摇头,“我没有反应。”
直接问是撬不开他的嘴了,姜鹤轻轻叩着大理石餐桌面,过了一会儿才道:“那虞老师能不能帮我想个注意,怎么在告知我的家人我喜欢男人时让他们尽量接受?”
“你要公开出柜?”
脱口而出的惊惶。
“早说早好。”姜鹤镇定自若地解释,“提前打好预防针,免得等我找到对象了再说,家里人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把我们拆了?”
虞苏时道:“但是,一般在提前告知的情况下,你家里人也一定会问你为什么喜欢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才突然之间跟他们这么说的。”
姜鹤煞有介事地点头认同,“这样一来确实也是个问题。”
虞苏时便道:“要不还是先放放吧。”
姜鹤“欸”一声,变换了语气,“没关系,只要我不说对方是谁,我家里人又没有神通,怎么可能找出来这个人。”
虞苏时咬了咬牙,怎么可能找不出来。
早说早好,那为什么不在大学、工作还有回乡的时候就说了,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自己家里现在还住着一名成年男人的时候。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就是!
他不相信姜鹤不清楚这种局势,一旦向家里人出柜,他们首先怀疑的对象就会是他。
“还是先放放吧。”虞苏时对上姜鹤的眼睛,但只有短暂了一秒,一秒后,他便移开了目光缓缓开口,“至少,至少……等我离开一段时间之后。”
南盂岛每年十一月份的降水量较少,通常不会下雨,天气以多云和阴天为主,偶尔才会有小雨,但这晚不知怎地,磅礴的大雨从八点开始下,一直下到第二天的上午十点。
九点的时候,西奥多把虞苏时喊到二楼,他还在为昨天晚上表白失败的事情伤感着,一觉醒来后还需友人的安慰。
但友人看着心不在焉,西奥多装了十多分钟后演不下去了。
孟浪,这个词放在西奥多自己身上在他看来应当算是一个褒义词。他拿得起放得下,永远不会为得不到的东西做出十足的感伤和遗憾,情绪表现得越明显气势越宏大越是不在意不关心,他永远不会担心世界上不存在下一个让他乍然心动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