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母后。”
元珏缓缓踏入太后居住的仁寿殿,只又站定在王太后面前行礼道,“不知母后匆匆召儿臣过来,是有何要紧事?”
王太后只是不紧不慢地执起旁边案上的一杯清茶,饮了一口后才道,“听说你昨夜一直留了那丫头在宣政殿?”
“果然儿臣的什么举动,都瞒不过母后的慧眼。”
元珏不禁又面无表情地如实回道,“是。”
“放肆!”
王太后见他这副桀骜不驯的不情愿模样,不禁又怒从心起,将手中茶盏重重落回到了案上,几滴茶水顿时溅出。
“你弟弟才刚与她和离,你后脚便把人扣留在宫里,成何体统?这天下出色的贵女是都死绝了吗?你们一个个不省心的逆子,全都做出一副非她不可的痴情样,这是想要气死我吗?”
王太后不禁又一脸气愤地指了他的鼻子诟骂道,“那个萧婉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除了样貌好点儿,又有什么可取之处?真不知道你看上那个狐媚子什么了,不过以色侍之,我看你也就是一时新鲜!但却是拿皇家脸面丢人现眼,本宫的两个儿子为了争夺她阋墙反目,传出去还不得贻笑大方!”
“母后息怒,但除了萧婉外,朕真的无心男女情事。”
元珏却是又依然目光平静道,“更何况,论出身家世,萧婉作为丞相之女,也是最合适皇后之位的人选,她与瑜弟也并无夫妻之实,即便外界会有一些流言蜚语,时间也会令人淡忘。”
王太后没有说话,元珏不禁又向她行礼恳求道,“从小到大,儿臣并没有求过母亲什么,但这一次,儿臣恳请母后成全!”
“……”
王太后目光静静地打量着自己这个并不亲近的儿子,良久后,只又淡淡问道,“你当真是看上那丫头,非她不娶了?”
“儿臣早已对她心有所属,除了萧婉外,朕不想再娶任何女人。”
王太后听罢,只又叹息一声。
“罢了……你也大了,哀家早已管不了你。”
她转念一想,突然发觉自己的固执并无意义,即便她因为最近的诸多事情不喜萧婉,但儿子喜欢,她也只能认了。
“你是皇帝,既然喜欢她,想好了不后悔,便由你自己做主吧。”
她不禁又退让道,说到底,儿媳妇也不是跟她过一辈子的,如果他们小两口真能好好过,为皇室尽早开枝散叶,总归还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以皇帝的年纪,也早该成婚了,甚至外界都在传他是有隐疾的断袖,不管是娶谁,只要能够尽早成婚,也从另一面挽回了皇室颜面。
这个儿子与她不亲,一味与他唱反调,只怕更加适得其反,年纪越大,她便就越羡慕普通人母慈子孝的天伦之乐,但在皇家这种简单的幸福,却是难以渴求的奢望。
天家无情,而她却也并非就是从一开始便偏心小儿子的无情之人。
说到底,即便再有隔阂,她也还是他的母亲。
这世上又有哪有母亲不爱儿子,不盼着自己儿子好的呢?
“儿臣谢母后恩典!”
元珏连忙又拱手谢恩道,他没有料到母亲此番叫自己来,竟是谈得如此顺利,心里不禁有些喜出望外的忐忑。
“珏儿,你心里会不会埋怨母亲?”
哪料王太后点点头后,却是又思考询问他道。
她不禁又回想起了过去的诸多往事,那时的她还很年轻,却是早早入了宫廷这座牢笼,然后历尽艰险,生下了元珏。
她不禁又动情道,“哀家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在怪母亲冷落你,更宠爱你的兄弟。”
“母后何出此言?”
听她如此询问自己,元珏素来禁闭的心,也不禁感到丝丝撼动。
然而他面上却是依旧不显,眉眼只染了些许平静的冷漠,“瑜弟年幼,又是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母后会更加怜爱他,也在情理之中。”
他不禁又心平气和道,“儿臣心里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母后多虑了。”
“你既如此说,便是还在怪母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