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害怕,大多在上了初中以后就会渐渐消失,等到了高中就会嗤之以鼻。
甚至就连比他小了三岁多的白石,听到了叫家长这种事情都会觉得林清潇多少是有点癫。
他烧的迷迷糊糊的,连自已怎么走回座位都有些不记得,只是觉得或许……
真的只是或许他还可以与林清潇再谈一谈,与林清潇再说一说,只要还没有通知谭峰,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心脏跳动的太过有力,仿佛要从他那薄的不能更薄的身躯里奔涌而出。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连带着大脑都变得空白了起来。
他趴在桌子上,听着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白石的声音。
他听不真切,隐隐约约的觉得他应该是在安慰自已。
他想与白石说,别担心,就算是再有什么我也能与你一起扛……
可是这话终究是难以说出口。
他连叫家长这种事情听了都会怕成这样,自已真的有扛事的能力么?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你没事情吧……”白石推了推他的肩膀问着。
“没事……我只是有点困……”他半阖着眼皮,很轻很轻的笑着,“你让我……稍微休息一会……”
“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不知道……我……”谭乐嗓子干涩,许久才咽下一口口水,“想喝点热水……”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提,你等着。”
“好……”
他虚弱的趴在桌上,未等白石出教室,便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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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乐再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的。
湖蓝色的围帘与浅灰色的扣板房顶包裹出了一小片的区域。
即便是在白天,校医院的那两盏白的刺眼的灯管也尽职尽责的亮着。
空气里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丁点的消毒水气味,更多的则是一股浓郁的柠檬气味。
谭乐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未抬手就见白石的娃娃脸从身侧冒了出来。
“你醒了!”
白石吼声震天,吓得谭乐差点把输液针都给拽掉了。
“你别乱动,还输着水呢。”白石眼疾手快的将他输水的左手按了下去,“刚
刚医生说,你血管是他见过最细的,可不好扎针了。”
“我怎么来的……”谭乐声音沙哑,后半段儿几乎没了声音。
“当然是我给你背过来的。”白石骄傲的不得了,“我那会儿刚给你接了开水,一回来就看你不对劲儿。”
“我把你往我肩上一扛,提溜着就过来了。”
小孩说的要多骄傲就有多骄傲,完全忘了自已为了能把谭乐背着跑过来差点跑丢了鞋。
“你这会儿已经退烧了,姓林的也都通知你爸来学校了,应该马上就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