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问他们:“你们想要多少钱?”
从她承诺赔钱开始,夫妻俩就一直在打量她这一身的穿着,在外养成的习惯,她已经不戴首饰了,加上是准备来看江霖生父亲,没穿爸妈给她准备的当季时装,就穿了一套浅蓝色运动套装,手工定制的,没牌子,估计他们俩一时估不出价格,互相望着小声商量,一直没开口。
宋伊也没问,耐心等待。
夫妻俩还没商量好价格,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声喊叫:“老江两个月前把我家母狗打死了,宋记者能不能也给我赔点钱,我不要多,二百块钱就成,权当卖狗了。”
“他半年前把我家母猫打残了,当时还怀着孕呢,我家猫品种高,贵一点,我的要五百。”
“还有我家的老母鸡……”
“还有我家的小鸡仔,五十就成。”
“还有我……”
……
宋伊目瞪口呆地盯着冒头不绝的人群,眼睛找不过来说话的人脸,闪的都有些眼昏,一张张喊出声的红彤彤嘴唇,好像成了血盆大口。
江霖生父亲自己拐杖敲击地面大喊:“不赔钱,都是故意的!故意扔过来恶心我的!”
没人回应,他自己拄着拐杖颤巍巍下躺椅,待他两手撑稳拐杖站起身体,看热闹的,连着嚷嚷要钱的,一窝蜂散去。
宋伊脑子里想到了那句打盹的狮子。
江霖生父亲弓腰抬头,浑浊发黄的老眼目眦欲裂地盯着她,枯瘦如柴棱角尖锐的脸阴蛰到青黑,像是准备随时发动攻击的毒蛇,“不准赔钱!不准赔!都是故意扔过来恶心我的!都是些该死的玩意儿!”
“该死的!”他咬牙低吼。
宋伊吓得心慌肝颤,慌忙举起双手后退,“不赔钱,我没赔。”她牵强微笑,“没赔,你看见了,没赔……”
后退到路边车旁,迅速拉开车门上车,踩油门离开。
开出一段路快拐弯时,宋伊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店门口,男人还是之前那个蛰伏的姿势,紧紧盯着她的车身,吓得她抖了抖身体,赶紧拐弯离开。
再也不来了。太吓人了。
一晚上宋伊都没睡好,一闭眼就是江霖生父亲阴沉可怖的脸和想把她生吞活剥了的阴恶眼神,即便睡着了也是在梦里被这种眼神吓醒,比曾经遇过的自然灾害和枪击爆炸还要害怕,那些事情只是让她震撼,但江霖生父亲的模样,让她觉得阴森可怕。
第二天早上宋伊顶着黑眼圈起床,中午陪宋祁山吃过午饭,下午就坐上去平城的高铁,投奔江霖生的怀抱找安慰去了。
江霖生研究所规定的下午下班时间是五点半,但一般没人按点下班,都是根据实验和当天的工作情况下班,几点走的都有。
一般他下班时间都到九点之后了,准备和宋伊打视频的那天除外,那天他会按时下班,回家吃过饭洗澡收拾自己,为晚上的视频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