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玥绾缓缓勾唇,“那为何我的人却说,你给的蚕丝与普通的蚕丝并无差别?”
“姜玥绾!我是看在过往的情面上,才容你踏入这里,不然以你姜家当年的罪名,我把你扫地出门都是轻的,你别胡说八道。”
贾荣脸上俱是冷色,戾气重的吓人。
但姜玥绾要是会这么容易就被吓住,那她就不叫姜玥绾了。
顶着贾荣几乎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目光,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状纸。
看到状纸的刹那,贾荣杀了那些负责进庄前先搜身的下人的心都有了。
姜玥绾把状纸轻轻摊开,“这是我庄子里一个伙计签字画押的认罪书。上面白纸黑字地指认了,是你们偷换了蚕丝,用普通蚕丝伪装金丝蚕。”
金丝蚕是贾氏蚕庄的一种特殊蚕丝,比起一般蚕丝,更有韧性,也更柔软。
因此,也十分昂贵,曾经老庄主曾卖出十克上百两的天价,堪比黄金,从而得名。
她父亲跟老庄主有过硬的交情,当年才能以极低价格盘下一部分的金丝蚕,用于制衣,原本两家是签订了十五年的契书,到姜玥绾成婚也绰绰有余。
但没想到姜家一朝落败,贾氏蚕庄也逢变故。
契书虽还在,可送去的却被人偷偷掉包,换成了普通蚕丝。
“你把普通蚕丝伪装成金丝蚕。”姜玥绾又拿出一张纸拍在桌上,眼底寒意弥漫,“仗着严掌柜不懂,便肆无忌惮地抬价。你这么做,可对得起这张契书,可对得起死去的老庄主?”
贾荣冷冷看着姜玥绾。
这一刻,他已不再伪装成从前,姜玥绾选择此刻撕破脸,本就没有打算要顾念旧日同窗情谊。
但他应该还是顾忌将军府的,没有选择翻脸,而是挤出一丝笑容,“你也知道那老东西死了,贞弟一走了之,偌大的蚕庄乍然之间只剩下我。”
“我又要忙着打理蚕庄,又要忙着给老东西办丧,一时对手底下的人疏忽,也在所难免。”
姜玥绾看着面前熟悉的脸,第一次感觉陌生。
当初,老贾把一个瘦骨伶仃地孩子带回来,收做养子,许多人都不理解。
老贾又不是没有子嗣,都有儿子了,还收个养子干什么。
要知道养子也有继承权的。
但老贾对那些风言风语不在乎,姜玥绾那时候还小,懵懵懂懂地去问。
他那时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咧嘴笑了笑:“没啥,就是看这孩子可怜呗。我在路边捡到他的,一个小乞儿,被人打了一顿,奄奄一息的躺在路边。”
“大冬天的多冷啊,我不忍心,就把他带回来了。也没事儿,不久多养一口人嘛,贾叔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昔年潦草的脸庞历历在目,跟眼前这个提到父亲之死也没半点伤痛的人,反复交替。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姜玥绾抬手。
啪!
清脆的巴掌印在贾荣脸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这一巴掌,是替我跟贾叔打的。”姜玥绾冷冷道,“以前我只道你一心想着商人利益,没想到你如此畜生不如。”
“姜家白纸黑字的契书放在那,你不管,尚且情有可原,那贾叔呢?若没有他,你早死在不知道哪个冬天了,他把你养大,教你本事,你就是回报他的!”
姜玥绾不知蚕庄如今被贾荣经营成了什么样,但从他翻脸不认人的品性来看,肯定也没做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