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那和尚又来了……还有木鱼声!敲得人耳朵疼,脑袋疼,整个人都疼得钻心。和尚!该死的和尚!
楚羽捂着脑袋,“别念了!臭和尚,你再啰嗦我就杀了你!”
梓桐疯似的冲过来,快速摁住了楚羽,“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
霍庭燎揍了霍伯息一顿,一脚便将他踹飞出去。其实他们两个如同一体。各自具备自愈的能力,但偏偏一个正一个邪。
“楚儿!”霍庭燎飞扑而来。
霍伯息上次便受了伤,方才又被楚羽折腾了一番,这会躺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这无妄界不生不死,所以谁都杀不了谁,谁都管不了谁。
地面上出现了偌大的黑洞,楚羽的身子快速往下坠。
耳畔的风呼呼而过,她仰头望着那个毫不犹豫一跃而下的男子。霍庭燎冲着她伸出手,风吹得他的脸都快变形了,让人看着很心疼。
“楚儿!”他歇斯底里的喊着,努力的想抓住她。
可她坠落的速度太快,他够不着她。
更让他害怕的是这深洞的尽头,是鸿毛不浮。飞鸟不渡的弱水冥池。楚羽是凡人肉身,一旦坠入必死无疑。要知道那个地方,不管是神人魔还是妖,若是道行不够深压根无法生还。
她是凡人肉身,危险更大。
楚羽看见了,豁然开朗的汪洋大海中,有一副棺椁如同无根的小船,在起起伏伏。棺椁被封得严严实实,烟波中看得不是太真切。
不过这棺椁的真实存在是否意味着,那个女子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手中一暖,霍庭燎已经抓住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他已吻上她的唇,带着她掠过烟波浩渺的弱水。飞旋着从冥池处回归地面。所以那棺椁,楚羽也只是那么远远的看上了一眼,一眼就寒了心肠。
回到地面的时候,楚羽合上眉眼躺在霍庭燎的怀里,眉心的印记彻底消失。
“伯兮?”梓桐一声喊,白衣少年的剑已经落在了霍伯息的脖颈上。
“你叫伯兮,我也叫伯息,咱们还真是有缘分。”霍伯息笑道,“只不过你没有肉身,与这无妄界融为一处,真是可怜得很。”
“你是魔!”伯兮切齿,“我与你可没什么缘分,世间的魔都该死!”
“人有魔心。妖也有魔性。”霍伯息长长吐出一口气,顶着一张与霍庭燎一模一样的容脸,冷眼看着不远处已经晕厥的楚羽,“她已经起了疑心,你们再也瞒不住她了。她会记起自己对霍廷业做过什么,更会记得生生世世都只做我的女人。”
“幽冥血沸腾,她已经不是最初的楚羽,不是简单的凡人肉身。一旦她彻底失去了人的本性,你们谁都遏制不住她,到时候她会变成你们的敌人,跟你们站在对立的一面,把你们全部都杀了。幽冥血能提升修为,却也嗜杀。霍廷业。你若是舍不得杀了她,不如把她交给我,我来帮你。”
霍庭燎抱起了楚羽,“不管是人还是魔,这一次我都要跟她在一起。霍伯息,你若还念着她爱了你千年,就放她这一次。白姬为了重续九尾而想杀了她,这是后可厚非的事,人都想活着,谁也不想死。可是你呢?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千百年的恩爱,难道还比不上你所谓的魔界天下吗?就算魔界一统三界,你又有什么好处?高处不胜寒,孤独此生一统三界。无人与你分享这天下,你觉得有趣吗?在我看来,高高在上的一人天下,怎比得上白首偕臧,此生莫负。”
霍伯息冷笑,“那只是你的想法,我生来就是魔,魔无心,不懂情爱,只有欲。霍廷业,你连自己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教训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想想你自己,你是个什么东西?第一世。你我是兄弟,可你终究是我的手下败将,最后输的是你不是我。我如何对待夏千羽也是我的事,她是我的女人,我愿意让她惨死冷宫那也是我的自由。”
“你爱着她,爱了千年,你得到了什么?情爱不过虚无,权势才是一切。”
梓桐嗤冷,“公子,跟这种冷血无心之人说这些,简直是浪费口水。不如杀了他?”
“这是无妄界,你能杀他多少次?”霍庭燎问。
出了无妄界,他们有奈何不了他。
除非。把他永远留在这里。
可是冥池和冰晶玄棺就在底下,他们谁敢把霍伯息留在这里,万一他搅动风云把棺椁打开了,那又该如何?魔的存在就是膈应人,他们以膈应为荣。
这是进退两难,要么放了霍伯息,让他离开无妄界免得打开了棺椁。要么冒着被打开棺椁的危险,让霍伯息留在无妄界,不得去外头作乱。
霍伯息笑着,“是啊,这可是三界都管不着的无妄界,是天地人妖魔都奈何不得的地方。无主的地方,怎么就落在了你霍廷业的手里?不过看样子,你也不是这无妄界的主人,否则你自然可以杀了我。”
无妄界的主人,才能行使在此的生杀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