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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故人去（第1页）

当时，暮濯虽然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他久久拿不定主意，总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欠妥，他只好找来了刚刚与他结拜为兄弟的李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他听，想要他给自己一点意见，当李华听到暮濯的想法的时候，刚开始他还真是哭笑不得。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秦如霜，竟然是被皇帝秘密送到了他的府中，这是多么大的恩宠，而暮濯却无动于衷。

见李华一直笑个不停，暮濯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一声不吭地生起了闷气，李华见状，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失礼了，连忙向暮濯赔罪，两人这才和好，李华继而详细问起了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暮濯告诉他，自己不去秦如霜的屋里，难免让人说闲话，以她的身份，现在更不能到街上去，就因为这样，日积月累下来，秦如霜没有意外地病倒了。

虽然暮濯表面上给了她一个妾室的名分，但是府上的下人们都知道暮濯和秦如霜空有夫妻之名，而没有夫妻之实，所以他思来想去，还不如给她这样一个名分。在得知了暮濯的真实想法以后，李华不由地对他肃然起敬，对于皇帝赏赐的这个名动天下的美人，暮濯竟然抵住了诱惑，这足以看出暮濯是重情的人，在秦如霜遇到困境的时候，他本可以选择袖手旁观，却是义无反顾地去帮助她，这可以看出暮濯重义，这样的重情重义之人，值得他李华去抛头颅洒热血。

最后，在李华的支持下，暮濯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当躺在病床上的秦如霜听到暮濯的这个决定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是一沫凄惨的笑容，暮濯的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既温馨又无情，温馨的是暮濯毕竟还是在乎她的，为了她想出了这个办法，无情的是，一旦兄妹的名义确定，这意味着他和暮濯之间再无可能。

对于女人来说，最在乎的事情，莫过于有一个心爱的人，与他相互陪伴，终老一生，秦如霜也是一样的想法，当她看到暮濯的第一眼起，她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可是天意不可违，上天赐予了他们相遇的缘，却没有给他们相伴的分。最终，由李华当作见证人，暮濯和秦如霜在天地面前完成了兄妹之礼，直此，国师府里的风言风语也戛然而止，而暮濯对秦如霜则是加倍地好，每天都要去看望她几次，而秦如霜的状态却越来越糟糕。

“有一句话，我其实想说很久了，你可别怪我多嘴。”李华回忆完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往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暮濯没有反驳，也想看看李华究竟想要说一些什么。“其实你这样做，对她来说，很残忍，当初还不如当她出府去。”暮濯怪异地看了李华一眼，淡淡地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当她离开，只是她不肯罢了。”

“难道说……”李华有些懵，而暮濯点了点头，肯定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初入府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虽然将来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应当是路人，只不过，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李华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在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他知的插曲。

“你们两个都没有错，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吧。”听了李华的感慨，暮濯没有多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嘴角多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远里突然走来了一位面相看上去颇为和蔼的中年夫人，她有礼地款款而来，只不过脸上多了一丝哀怨，眉头紧皱，仿佛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国师！”中年妇人走到暮濯和李华的跟前，向他们两个见了礼，才开口轻轻呼唤道。

“你怎么来了，可是小姐有什么事？”见到来人，暮濯的眉头，不由皱啦起来，这一位，便是他专门安排去照顾秦如霜的杨嬷嬷，这些日子以来，秦如霜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暮濯一直忙于政事，没有去看她，但是这并不代表暮濯忘记了她，暮濯特地安培了杨嬷嬷去照顾秦如霜，这可是他府上的老人了，破得暮濯的信任，平日里她倒也会例常向暮濯禀报秦如霜的病情，但是今天却与往常表现的不同，看到她的神情恍惚，暮濯猜测，可能秦如霜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开口仔细询问。

“秦如霜姑娘的病如何了？”暮濯见她的脸色苍白，平日里虽然也有些忧伤，但也不似今日这般，毕竟，杨姑姑已经照顾秦如霜三年了，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三年里，暮濯对秦如霜心里是有些愧疚的，但是他不愿意去面对。尽管李华也一再劝过他，竟然已经有了兄妹的名分，便不必如此介意，但是暮濯心里的坎，还得他自己去堪破。

“主子，你快去看看小姐吧，她怕是不行了！”听到暮濯的询问，杨姑姑一下慌了神，整个人身子一软，突然跪在了暮濯的面前嚎啕大哭起来，暮濯皱眉，赶紧去把她扶住，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我说来。”

得到了暮濯的安慰，杨姑姑的心里一时也有了主心骨，这才擦了擦眼泪，可怜地望着暮濯道：“昨天小姐一连昏迷了三次，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今天早上起来，小姐更是大口咯血，眼见是不行了，特意让我来请主子，去见她最后一面，小姐不想留有遗憾。”

听到杨姑姑的话，暮濯没有反应，只是眼神里光芒幻灭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可把在一旁的李华看的直瞪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赶快去看一看吧。”在李华的催促下，暮濯才半推半就地来到了秦如霜的房间里，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中药味，让李华不由得捏住了鼻子，看着神色慌张的下人们，李华知道，杨姑姑的话没假，秦如霜，看来是活不长了。

“国师…哥，你来了！”秦如霜躺在床上，一张原本绝色俏丽的脸庞，却因为病痛的折磨，显得没有一点血色，看见李华与暮濯相约而来，她高兴万分，连正在喝的汤药都推了回去。“你怎么能不喝汤药呢，这样你的病才能快点好起来。”

暮濯从下人的手中接过药碗，想要喂秦如霜喝药，秦如霜只是抿嘴笑了笑，叹道：“哥，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只求在我临死之前，能够见你一面。”听了秦如霜的话，暮濯久久不能平静，只得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可以吗？”见秦如霜如此珍重，即使暮濯已经想到了她接下来要问问什么问题，还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哥，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如霜的整个精神都回来，那是回光返照，也许她吊着一口气就是在等暮濯关于这个问题的问答。

暮濯看了看在一旁的李华，李华忙给他使眼色，那是让他哪怕是说谎，也逗逗秦如霜开心，毕竟，这可能是她最后的心愿了，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以后，暮濯嘴唇轻启：“没有爱过！”一听这话，秦如霜的心瞬间就死了，整个人的生气在不断流失，就快要倒在暮濯的怀里，暮濯看着她继续补充道：“但喜欢过。”

这一番话，如久旱后的甘霖，瞬间滋润了秦如霜的心扉，她痴痴地笑着：”谢谢你，哥，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说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一代佳人，香消玉殒。暮濯在原地思考了一阵以后，随即吩咐下人全城报丧，他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来参加秦如霜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