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这就拿出来给夕夫人,自己一点都没留?”
我垂目恭顺:“回禀皇后,我不知我爹有没有留,只知道他让我送来。”
皇后眸色深了深,摆了摆手:“去吧,去陪陪夕夫人,最好等她醒,安慰安慰她,莫让她多想。”
我应了一声是,重新后退两步,转身在禾苗的搀扶之下进了夕夫人的院子。
何太医和另外一个太医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正在小厨房里熬制的药。
我进去把药给了夕夫人贴身的婆子,接替婆子,拧起帕子,给夕夫人擦汗。
炭火烧的旺盛,屋内温暖如春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夕夫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冷汗浸出,面色苍白,唇瓣毫无血丝。
我除了一边给她擦汗,一边为我爹的算计喝彩,明白干脆利落的杀了她是便宜了她,要徐徐图之,缓缓折磨,才最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
夕夫人一直没醒,大概是冻狠了,又加上砍掉的右脚,到了下半夜发起烧。
整个人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抽搐惊厥,吓得太医又是施针又是灌药。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她的烧才退下去,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水狗。
我怀着身孕,她的婆子不好意思让我待在这里,想让我走回去休息。
我都待了一个上半夜到下半夜,眼瞅着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天亮,我现在要走了,之前的时间不是白待。
我婉拒婆子,跟婆子一起,重新把夕夫人收拾了一遍,我和衣盖着披风躺在软榻上,在禾苗的守护之下,闭上眼休息。
翌日天亮,夕夫人醒来看见我守着她,憔悴的脸染上了心疼:“姜回,你怀了身孕,怎么能守着我?”
我从睡梦中醒来,来到她的床边,借着她的婆子不在,张口对她说道:“姨姨,你让我叫你一声姨,就是把我当自己人,你遭受如此大难,我哪有不守的道理。”
“更何况,我爹再三交代,你受伤了,身边得有一个人,不然你会难过。”
受伤的人,最脆弱,最容易让人攻克心中的警惕和防线。
夕夫人听到我这样一说,双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来:“你爹……你爹真的担心我受伤,我的意思是说,你爹特地交代你来守着我?”
禾苗把她扶了起来,我给她压了压被子,“是啊,我爹特地交代的,还让我安慰你说,肢体跟性命相比,命重要。”
“若是命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肢体没了就没了,人安全就好!”
夕夫人本来眼睛就红,听到我这样一说,泪水刹那间蓄满了眼,苍白的嘴唇发抖发颤,几欲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我也没再说话,给她端水,给她擦手擦脸,把她伺候的妥妥当当,让她对我越发的满意,越发的依赖和感激。
下了两夜一天的雪停了下来,我从夕夫人院子里出来,太阳升起,光芒从天空上洒落下来,耀眼非常。
皇上并没有因为夕夫人受伤,砍掉右脚,而停止狩猎,他依旧出去狩猎,带着皇太子二皇子以及其他文武百官的儿子们等等。
浩浩荡荡的,除了皇上护卫,其他的,都是小一辈的年轻人。
年轻人有攀比,加上皇上给了彩头,个个拼了命的去猎物,更有甚者,为了猎一头雄鹿,以为冰很厚,踩在冰上,掉在了水里,冻的嘴角发青。
有人满载而归,也有人空手而回,二皇子狩猎的最多,皇上高兴,彩头给了玉腰带,直接从他腰间解下来的。
如此恩德盛宠,全天下头一份,弄的皇太子一边压下妒忌,一边像二皇子道贺。
皇贵妃娘娘开心的不得了,回到行宫,就端了吃的,喝的,用的,来到了夕夫人院子里。
我恰好休息过后,煮了一些吃食,端过来,碰见皇贵妃。
她向我点了点头,直接进去来到夕夫人床边,冷嘲热讽,痛打落水狗:“夕妹妹,你的脚被砍了,本宫应该早晨就来看你的,奈何陪皇上出去狩猎,就没来看你。”
“本宫是想,本宫陪皇上出去狩猎,皇后会来看你,来守着你,没想到,皇后没有来,跟着皇上一起出去狩猎。”
“夕妹妹,你说,你到底是皇后的亲妹妹,皇后出去狩猎也只是在龙辇上待着,少去一次也不打紧的,但为什么她非得去,把你留下,莫不是她嫌弃你是一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