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吧?”瑛娘摇摇头,“我们每个人经历都?差不离,用?假姓名自然也是无可奈何?,不算什么大错吧?”
“告诉大家,你的真名叫什么?”蓬蕊冷笑,“那天被我撞见跟你拉扯的男人又叫什么?”
“我真名……叫段娇。”豆角嗫喏了几下,到底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那天,跟我拉扯的是我哥哥,段行老。”
这句话?一说,满座皆惊。
宓凤娘原本站在豆角身边护着她,此时也退后了一步,就连几个徒弟都?将?原本放在?豆角跟前的点心碟子拿得远了点。
段行老!给师傅下黑手的段行老!推到蛋糕让她们酒楼出丑的段行老!
而,豆角居然是他的妹妹?
“他虽然是我哥,但我敢对天发誓,我跟他并无瓜葛!”豆角苦涩舔了舔嘴唇,“当时我知道嫂子病逝,所?以偷着去送了嫂子一程,谁知被我哥哥跟踪了来,我才不得已?跟他争吵了两句。并非为了别的。”
然而大家都?不愿意相信:“段行老的妹妹不是卧底?”
“若是你不心?虚,为何?隐瞒这件事?”
“就是,你与他拉扯的那日段行老还没谋害师傅,大家也都?甚为尊敬段行老,你堂堂正正说出来就是。”玉姐儿并不信她的辩解。
“我那天问你那是谁,你告诉我说是你哥,又说不想让旁人知道你家境优渥,免得惹得其他人不快。”蓬蕊冷笑,“所?以我才信了你的鬼话?替你隐瞒。”
“现在?回想,是不是你当时就跟他合谋了?”蓬蕊越像越后悔,早知道她一定跟师傅说明情形,让师傅早点对行老提高警惕,也没有蛋糕杯推倒的事。
事已?至此,诸人都?已?经默认豆角是告密的人了。
虽然她编造出来的理由能自圆其说,但若是没段行老害人这一遭大家或许还能信,有了段行老要谋害叶盏的前提,谁都?不愿意信任豆角:怎么就这么巧呢?
一双双眼睛盯着豆角,虽然都?不明说,但眼睛里无声的排斥、敌意、谴责、警惕,都?已?经足以让豆角崩溃。
她环视了一圈,最后叹口气:“也罢,我就知道大伙儿不信。”
她又回过头看叶盏:“师傅,你也不信我么?”
“你还有脸问师傅?”有位徒弟见她至今执迷不悟,忍不住出言奚落她一回。
然而豆角似乎没听?见,只含着泪,一心?盯着叶盏不放。
“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豆角里通外?敌。”叶盏开口了,“但如今恰逢我们与段行老敌对,我不能拿酒楼信誉、大家心?血、还有诸人健康安全赌这一把……”
若是豆角真是坏人,随便往锅里投毒就足以让整个酒楼毁于一旦。
“所?以我建议你暂且离开酒楼。若是有朝一日能证明你是无辜的,你大可重新回来。”
“师傅,多谢师傅。”豆角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接下来什么都?没说,只跪下,按照师徒之礼重重行了个礼,随后就转身走了。
“这就走了?”宓凤娘盯着豆角背影,也不住抹眼泪,“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豆角到底是不是坏人啊?”
“若是坏人,她回去自然有段家撑腰,若是被冤枉,她现在?学到的厨艺足以开一家小食店,手上?也有这些?日子的工钱,自己开个食摊独自生活不成问题。”玉姐儿在?旁边开口。
“师傅,为何?不将?她扭送官府?”有位徒弟问。
“我们没有证据。”叶盏想了想,“这冰鉴放入六层蛋糕后很重,豆角根本推不倒,所?以她不是直接作案人员。至于是不是通风报信……她与亲哥聊天也是情理之中,无法就此定罪。”
“也罢,反正清掉了她我们以后能松口气。”有位徒弟开口。
“旁的不提,我打算去参加行老甄选。”叶盏忽然开口,“处处等段行老出击,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既然段行老处处针对,不如真跟他硬碰硬,让他不敢造次。
这消息出去后,整个食饭行都?震惊了。
说什么的都?有,有认为叶盏众望所?归的,有认为叶盏沽名钓誉的,还有觉得叶盏牝鸡司晨的。
然而叶盏一概不论,直接准备初次选拔。
第一道选拔很简单,由选手做一道菜呈上?去,而后诸多评审试吃点评,觉得可圈可点的便可进入下一轮。
叶盏决定做一道全牛菜。
她定制了一个牛肉形状的大菜盘,再根据牛的部位不同分隔。
牛头的地方放凉拌牛头肉、牛身是爆炒牛柳、红焖牛腩,牛肚子放发丝百叶、牛脊椎的地方放烩牛脑髓、牛脚是红烧牛蹄筋、牛尾是牛尾汤。
耕牛受保护,所?以牛肉难得,市面上?会烹饪牛肉的厨子也不多,做全牛宴的更是难得。她要的就是以这道菜打响名头,一鸣惊人。
俗话?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像段行老这等人,不狠狠打得他晕头转向他就会一直找茬。
而这道全牛菜,就是叶盏挥舞出去的第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