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肖宴挨完板子回家来,他私下收好处的事也被秦总督知道了,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扣了他半月的军饷,心里正不痛快。老远就听到巷子里闹哄哄的,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他身影,肖克岚抱着孩子跑过去,“你可算回来了。”
肖宴想起方才酒馆被砸的样子,吞吞吐吐开口准备告诉他这个消息,眼睛瞟到那打架的人群里。一群人当中,丁月梅肥胖的身材总是那么显眼。
“发生什么事?怎么打起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拉架,一把拽一个把丁月梅和孙秀娥从人堆里拉出来。
丁月梅白胖胖的手臂上,三五条血淋淋的抓痕,肖宴看了直心疼。孙秀娥头发都乱了,但感觉还不够解气。
那一群婆子被打得更惨,有两个脸上还挂了花。
孙秀娥狠狠骂道:“再敢胡说八道,老娘见一次打一次!有本事上孙家来说给我听,别在这悄悄骂!”
瞧这样子,肖宴大抵是猜出来媳妇又让人说了闲话,拳头紧了紧,但看到眼前的都是女人,也都被打伤了,终究下不去手。他咬了咬牙,放声道:“胆敢还有下次,不用她们女人动手,我肖宴的拳头下去,你们到时候可别哭。”
那群婆子被震慑到,已经说不出话来,相互扶持着默默走开。
肖克岚抱着孩子过来上下看了孙秀娥一圈,关切问道:“有没有被打伤啊娘子?”
孙秀娥身材小巧灵活,没什么伤,就是头发被挤得像个鸡窝。
几人先回到肖家,孙秀娥把发髻重新梳起来,肖宴帮着丁月梅上药。
从进门后,肖宴一直没怎么说话,这让丁月梅觉得很奇怪。
难道是因为方才跟那群多嘴的婆子动手?
嫁过来之前,父亲一直教导她要与邻里街坊和睦相处,不可给夫君惹祸添麻烦。看到肖宴眉目间带有一丝丝苦闷,丁月梅也静悄悄不敢说话。
孙秀娥整理好仪容后,一家三口正要离开,肖宴把他们叫住。
“四婶今日没去酒馆啊?”
孙秀娥摇头说没,原本确实打算去酒馆的,不过这会儿天也快黑了,正是酒馆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她想还是直接回家,孩子也应该饿了。
今下午酒馆发生的事,肖宴不知如何开口,正在这时,阿旺找了过来。
一听酒馆被砸了,孙秀娥立马跑去酒馆,还在长胜街上,便闻到了熟悉的酒香。
走进酒馆,里头没有客人,只有满地的碎片,一屋子的酒香。木柜也被砸烂了,桌凳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一听闹事的是总督大人的小舅子,说罢想上秦家讨说法去。
阿旺拦住她,“别冲动啊东家,秦少将军说了会赔我们银子的。”
肖宴也上去劝说,想起了今日总督大人生气的模样,这要是孙秀娥再找上门去,搞不好又要把秦扶谊惹火了。
然而这并不是银子的问题,这酒辛辛苦苦酿制的,洒这么多可惜了。孙秀娥欲哭无泪,憋着气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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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孙秀娥被气得迟迟睡不着觉,她心疼那些酒,在床头哭着怨肖克岚:“有人吃白食闹事,你怎么还瞒着我?瞒着有用啊?你早说我就早些回酒馆,有我在店里怎么会出这事?我的酒啊……”
肖克岚在她面前,只是嗯声应是点头,不知不觉大半宿过去,孙秀娥哭着哭着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把孙秀娥放躺下来,盖上被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听她哭了一晚,耳朵总算清净下来。
今夜他也没心思在看书,心想赶紧歇了,今早去收拾酒馆。
……
次日天蒙蒙亮,肖克岚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四处寻找孙秀娥,从后院到前院。没看到孙秀娥,只见小翠抱着孙锦语在院子里转悠。
“姑爷起来了?今早熬了小米粥,洗洗快吃吧。”
肖克岚:“秀娥呢?”
“她去酒馆了。”
话音一落,肖克岚往外走,直奔着酒馆去。他看昨日孙秀娥伤心的样子,心想还是自己来收拾东西,免得她看了后又掉眼泪。
到了酒馆后,外头一辆驴车,上面堆满了碎片垃圾。
堂上已经清扫一空,桌凳柜子全都不见了,肖克岚来到后头的院子,总算看到了孙秀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