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麻烦的,大家一定要相信我。”
鸡冠头把手枪插入腰间,十指舒展,梳子一般从前到后切分仅剩不多的头发。他转身坐回到原位,右腿架上左腿,不停地抖动。
“正好大家都在,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这次来呢,主要有两件事情。其一,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很多人的头领在云岭机场为我们殉道,我们自然得补偿你们。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青苗会其实是很有人情味儿的。”
“呸!人渣味儿!”有人在台下低声骂,骂声很小,鸡冠头并没有听到。
“所以呢,经过我们总部商量决定,我们愿意免费为各营地十四岁以下的所有青少年儿童提供学校教育,包食宿,免医疗,包分配工作。怎么样,很不错吧?”鸡冠头讪讪笑着,这种优渥条件把他自己都感动到了。
全场哗然。
与会者们一听,脸色全都变了。这哪儿是补偿?这是明目张胆地抢夺大家的孩子!
“所以,这就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对吗?”静姝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直视鸡冠头的目光锋利如刀,“这就是青苗会阻挠我们和谈的最终目的对吗?你们就是想要我们的孩子!”
鸡冠头机械地扭头看着她,脸上毫无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张静姝。”静姝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今年多大了?”
“十六。”
鸡冠头咂了咂舌,似乎有苹果渣卡在了牙缝里,“大是大了点儿,但没关系,我个人批准你以后跟着我混,我保你衣食无忧,天天开心。”
“天天开心?”这种话从他嘴里冒出来,静姝听了直想捂脸,“做梦去吧你!就算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
鸡冠头又站了起来,仿佛凳子上有钉子,他一刻都坐不住。他慢慢走向静姝,然后蹲在会议桌边,细细看了静姝几眼,“我猜,你还没有孩子吧?”
“当然没有。”静姝昂首挺胸,和他对视。
“所以你才不懂做父母的心嘛!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吃好一点,穿好一点,上好的学校,将来能干一番大事业。正好,我们青苗会能够帮助在场的所有人父人母们实现他们的心愿。”
“呸!你不要脸!”有人咒骂出了声,但看不出是谁。
“王八蛋,我们死都不会交出自己的孩子的!”有人跟着喊。
“滚回你们的老巢去吧,这里不欢迎狗进来!”还有人喊。
于是七嘴八舌,与会者们炸开了锅。
哒哒哒——
那名武装人员再次朝天开枪,震住全场。
鸡冠头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坐回到原位,“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你们都死了,谁来领导你们的营地?又有谁来照料你们的孩子?到头来还不是我们青苗会嘛!都说了,我不是来制造麻烦的。待会儿散会,都给各自营地传个信,让他们在明晚之前把孩子们都送过来,我在这里等他们。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啊!别再吵吵嚷嚷了,头疼。”
“如果我们拒绝呢?”静姝瞪着他。
“小妹妹,你很任性你知道吗?”鸡冠头有点恼,索性拿武力威胁,“你觉得你打得过我们青苗会吗?打不过还拒绝什么呢?打不过就只能乖乖听话嘛!乖,待会儿哥哥给你糖吃。”
静姝连连摇头,“我虽没有为人父母,但我是营地头领,我拒绝把孩子送过来。”
“你?营地头领?”鸡冠头忽然发现这个女孩很有意思。
静姝往后一指,“就在刚刚,我被选为他们所有人的头领。”
所有人用点头支持她。
“你?所有人的头领?”鸡冠头笑出了声。他又站了起来,这回他真心坐不住了。
“对,就是我。”
鸡冠头再次走到静姝跟前,跳下会议桌,和静姝平视。这一次,他从面前这个女孩的眼睛里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那种镇定和坚毅不是寻常人所具备的。
“既然你是总头领,那事情就更好办了。我只要说服你一个人就行。”
“你说服不了我。我说过,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交出我们的孩子。”
“要赌吗?我觉得我一定能说服你。”鸡冠头一抹嘴唇,来了兴致。
“我没兴趣和你赌。”静姝很不配合。
鸡冠头无奈,朝身后打了个响指,随从立即将一台手提箱式电脑打开,递上前。显示器上,十大营地的具体位置标注在一张三维地图内,每个营地的上空,都悬挂有一颗导弹标志。鸡冠头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他按下电脑上的发射按钮,十大营地立刻就会遭到导弹袭击,到时候可就不是交出孩子那么简单了。
“这个能说服你吗?”鸡冠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