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戈多动手了?”江允问。
她颔首,又展开另一卷,字大如斗,是肖廉的。
肖廉人在南境,一为越禾,二为百里桑等人,三为甘如许。
那纸上半写半画,大意为肖廉已经再次找到越禾,还遇见先前岐州认识的被苟大夫拐走的小姑娘,对方正是神医崔清子替空兰姑姑收的乖徒,于是越禾想请这位小女医去西凛给她阿娘看病。
他提到越禾四处游历的目的就是给她病重的阿娘请神医。
容岑让肖廉找越禾,是为了能手握把柄牵制越曌。肖廉明白,自然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因此他答应护送小女医一块去西凛给越禾的娘亲治病。
另外还提到百里桑诸位大人一切皆好,肖廉在逸州时认识不少江湖侠客,拜托他们帮忙看顾一二,必要时刻出手相助。
以及甘如许,肖廉说她很老实,每日在城门口施粥布善,偶尔才和阮珩密会,谈话内容也很稀疏平常,没有异常,毫无威胁。
但越是这样,容岑越不放心。
她看着燃起的火星,神色凝重,“不知道瑾瑜怎么样了?”
江允宽慰:“照这速度,至多两三日便能抵达凉州。不必太过忧心,西凛还不敢把事做绝。”
而此刻的西凛,却是不得安宁。
火把有燎原之势,打破黑暗,照得通亮,一队队人手出动,四处寻找着什么。
“怎么样?找到了吗?”
“这边没有,去那边看看!”
“快!天亮之前找不到,咱们就等着被祭祀吧!”
皇庭之内,高大威猛的西凛王黑着脸。
他身侧坐着一位灰袍子中年人,相比之下显得枯瘦,头戴披风帽,脸戴纯黑面具,浑身上下被遮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不曾外露。
声音男女莫辨,“不过是偷偷爬走了一只蚂蚁,王上何须如此。”
“国师,大胤新帝柔弱,熙王最有才华,等北丘解决完羡王,大胤就在本王的手掌心!现在让他给溜了,以后再难有这等良机啊!”
“吾自会为王上创造无数良机,这天下都将是王上的囊中之物。”
“国师向来足智多谋,现在有何妙计?”
接着是轻声密语。
不多时,帐中传出满意的笑声,从影子可以看出是西凛王在仰天大笑。
而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无人发觉窸窣响动。
“多谢!若非姑娘,瑾瑜早已身死。”
“不必,你兄长于我有恩,我便顺手救你一命。”女子温声低语:“但我也只能救你到这,接下来什么打算,看你自己。”
覃羽蔓所言非虚。
如果不是容岑将她救出潇湘楼,她哪里还有活路。
“只是牵连了姑娘……”
“我本家姓覃,唤我覃夫人就好。”顿了顿,她道:“祝公子莫要说这样的话。”
她没称呼他熙王。
“好。”
容祝强撑着重伤累累的身体,望着由远及近的火把,神思微动,“姑……覃夫人既已救我,越曌势必不会再放你回凉州,不如你我合作。”
两人甚至没有互通有无,就草草达成了共识。
他们没能逃离西凛,但也没留在皇庭。而是择一处靠近凉州的村落,休养生息。
虽然仍活在越曌的监视下,随时有被杀的可能,但志同道合者相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