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逢的底细没探到,她是一国之君,不是一个普通人,没把握的事她不能干。
“太傅神通广大,也没有瑾瑜的消息?”容岑问。
“臣豢养的死士遍布天下,却唯独进不去西凛。只因西凛国师曲逢,身怀邪术,只手遮天。”
“曲逢,是何来历?”
“二十三年前,天降大火于南浔皇都奉宁城,东宫被烧,人与物皆化为乌有,一切都灰飞烟灭,太子江源就此折殒。无人知那场火险些将整个皇宫烧尽,是曲逢灭的。”
“二十二年前,南浔梅雨成患,奉宁城水灾汹涌,洪涝泛滥,瘟疫肆虐,席卷宫廷,浮户遍野,二皇子江寓病逝。这场天灾也是曲逢抑制的,他再次救了南浔。”
“二十一年前,南浔遇地龙翻身,皇宫高楼殿宇倒塌,断壁残垣下死伤无数,尚在蹒跚学步的三公主江宜落下腿疾。曲逢又一次于危难之际出手,拯救南浔。”
陆祎缓缓道出陈年秘辛。
“南浔?”
曲逢不是西凛国师吗?
容岑根据时间倒推,大概是南浔常宁皇帝刚登基那三年。
“江韫初登基就连续三年天灾,罪己诏也没用,多亏曲逢才坐稳皇位。所以将其荣封为国师,享无边财富,掌至高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他只在南浔留了五年,当国师的第二年,直言江韫治国之道与其相悖,抛下荣华富贵和如花美眷,辞官离去。”
“西凛王听闻曲逢才干,早有招揽之意,恰逢曲逢江韫分道扬镳,便将其迎入皇庭,封国师,广告天下。”
陆祎的讲述,没掺杂什么私人情感,很有第三人视角。
“太傅可知曲逢和江韫发生了什么?”
容岑疑问道。
江韫是南浔国君,年号常宁,故又称常宁帝。
曲逢在南浔那么逍遥自在,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这俩人一定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陆祎摇头,容岑以为他不知道,结果却听他说:“什么都没发生。”
绝不可能!
容岑才不信。
她细细思索,“每次天灾,江韫都有孩子不幸罹难,还得是和皇后的孩子。江大江二皆惨死,唯一的公主不良于行,就像是冲着皇后去的,或许有人暗中报复?”
“天灾做不得假。”陆祎否认她毫无根据的猜测。
“哪来那么多天灾,曲逢不是有邪术吗?如果他被人收买恶意伪造天灾呢?都是人祸罢了!”
容岑在新时代多年选修的自然灾害学不是白学的,她直接指出漏洞,原本牵强附会的逻辑顿时闭环成链。
是啊,哪来那么多天灾?深宫后院最惯见的就是因勾心斗角斗得你死我活而衍生的人祸了。
她的推测不无道理。
“五年,也就是常宁五年,曲逢的勾当被人发现,他怕对方公之于众,所以灰溜溜离开南浔。”
容岑继续推理,“常宁帝肯定不会纵然他滥用邪术,所以江韫并不知内情。而他也是清楚江韫不会包庇他,所以选择接下越曌的橄榄枝,去西凛为非作歹了。”
但是,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陆祎一语中的:“灭口即可,何须退避三舍?”
对,就是这个地方。
常宁五年究竟发生何事,以至于曲逢主动离开南浔?还是说,发现他秘密的那个人,比他还厉害,所以让他“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