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银耳羹很快就上了上来,皇后和绾心等人一边静静地用着,一边听着太后说话,之间太后端坐了椅子上,头上的头发依旧是乌黑的,不过眉眼之间也带上了岁月磨砺的苍凉和锐利,皇后小声地说道:“离宫这么多天,太后看着宫外的景色,是否还满意?”
“哀家自然是满意的。”太后的手中摆弄着一串碧绿的翡翠珠串,“不过哀家看着这些时候,最满意的还是皇帝了。”
太后这句话突如其来,自然是别有深意,绾心将手中的碗放在了一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说道:“这大好河山都是皇上的,皇上看了如今这国泰民安的景象自然是高兴满意的。”
绾心原先是有些怕太后的,今日说话是因为看着太后的脸色也不错,所以才多说了几句,但是没想到自己刚刚说完,太后便冷哼了一声说道:“怪不得令嫔承宠这么多年了依旧受宠,原来尽是会说这些溜须拍马的话让皇帝高兴,所谓文臣死谏,武将死战,国之大幸,令嫔这样的性子若是放在了朝堂之上,当真是国之大祸了。”
太后这句花啊说得极为厉害,绾心心中一惊,立刻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对着太后叩首说道:“太后恕罪。”
亦珍知道太后素来不喜绾心,如今责怪绾心的时候亦珍便在一边为绾心说情道:“太后息怒,令嫔这些日子跟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尽了咱们大清的大好河山,一时间欢喜也是有的,太后说令嫔尽会溜须拍马令嫔是万万不敢当的,毕竟咱们皇上也是一代明君,若令嫔真是如太后所说的这般,皇上又怎么会容令嫔在身边伺候那么久呢?”说着眼睛又看了一眼皇后,“就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您也是容不下的啊。”
皇后也在一边柔声说道:“太后息怒,舒嫔说得不错,毕竟令嫔出身不高,自然不能和满洲大家想比,咱们这次东巡一直都是开心的,太后又何必为了令嫔一句话而动怒呢。”
太后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但是语气却已经缓和了下来,对着令嫔点点头说道:“既然皇后和舒嫔都为你说情了,你就不要跪着了,赶紧起来吧。”
绾心如蒙大赦,虽然刚刚只在片刻之间,但是绾心的背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坐在凳子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太后这么说着,话锋一转,看着皇后说道:“这件事到底也不能怪哀家生气,实在是咱们这个皇帝有时候荣喜犯糊涂,君主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国家的命脉,哀家可不能让皇帝的枕边有一些心术不正之人,不说别的,皇后你可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太后这么一说,皇后自然是不明白的,但是看着太后如此郑重其事,便也低下头说道:“儿臣不知,还请皇额娘提点。”
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些天身子不适,昨日早些离席也是应当的,只是你可知道这山东巡抚昨夜竟是有意安排了两个歌伎侍奉皇帝?”
太后这话一说出来,皇后和绾心还有亦珍俱是一惊,皇后眼睛之中带着震惊说道:“可是儿臣今早听说昨夜是纯贵妃侍奉了皇上……”
“作业确实是纯贵妃侍奉了皇上,但是这话却是娴贵妃说与哀家听的。”太后说着,拿起手边的鼻烟壶吸了一口,然后说道,“娴贵妃昨夜喝得不多,皇后你离席了之后便是娴贵妃一直在席间应付,但是这山东巡抚也不知道怀着是什么心思,在皇帝醉酒了之后安排了两个妖艳的歌伎陪伴在皇帝的身边,还是娴贵妃机警,知道此等女子若是侍寝,只会败坏了皇帝的威严,损了咱们皇家的颜面,所以便让人将皇帝送去了纯贵妃的房中,想着这妃嫔之中,纯贵妃位份最高,自然不会有人敢起别的心思,这才将这件事糊弄了过去,不然等今日一起来,便是皇帝的闲言碎语满天飞了。”
皇后被太后说得一阵后怕,但是也有些生气地说道:“没想到这山东巡抚看着老实,背地里竟是有了这样的心思?”皇后说完,看着太后,“那娴贵妃昨夜可有和这山东巡抚说些什么?”
“娴贵妃只是皇帝的妃妾,又是后宫妃嫔,自然不能说什么了,否则山东巡抚和皇帝说娴贵妃管理前朝之事,娴贵妃要怎么辩解,但是娴贵妃也是聪明,一大早就将这件事和哀家说了,让哀家出主意。”太后说着,往椅子上一靠,看着皇后,“只是哀家已经是皇太后,前朝和后宫之事都不是哀家能够管的,所以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这件事还是应当由你做主。”
亦珍也在一边说道:“皇后娘娘,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但是这件事终究是可大可小,皇后娘娘于情于理都该和皇上好好说说才是。”
皇后舒了几口气之后,站起身对着太后行了一个礼,说道:“儿臣多谢皇额娘提点,这件事儿臣自然会和皇上说的,还请皇额娘放心。”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点点头,之后又转头看着绾心:“刚刚哀家只是想到了皇帝的事情,心中有气,倒是让令嫔受了委屈。”
绾心自然担不起太后的这句话,立刻又跪在了太后面前说道:“太后这么说臣妾实在是惶恐,太后也是心怀大清江山,臣妾不委屈。”
“如此,便是懂事的孩子。”太后点点头,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