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芷接过了那碗药说道:“良药苦口,已经将药放凉了,娘娘闭着眼睛一口喝下就是了。”
嘉妃点点头,接过了怜芷手中的碗,看了一眼和往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褐色药汁,闭着眼睛一饮而尽,感觉到最后一口药划过喉咙的时候,嘉妃喘了一口气咳嗽了几声,将药碗扔给了怜芷,自己拿起冰碗又吃了几口蜜瓜,口中的苦味这才淡了下去。
怜芷看着嘉妃的这个样子,忍不住笑着说道:“娘娘最怕喝药,这样子倒是和四阿哥一模一样,每次四阿哥喝药的时候,也是娘娘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
提起永珹,嘉妃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摸着肚子说道:“永珹是本宫生的,自然和本宫一样,只是不知道这肚子里面的,出生了之后会不会是这般样子了。”
怜芷只听着嘉妃说话,扶起了嘉妃说道:“娘娘已经用过了安胎药了,奴婢扶着娘娘进房休息一下吧,这样的天气里人最是容易犯困了。”
嘉妃将手伸给了怜芷,慢慢往房间走着,等到走到床边的时候,嘉妃却皱着眉头说道:“怜芷,本宫觉得有些不对劲。”
怜芷原本正在为嘉妃铺被子,闻言看着嘉妃说道:“娘娘怎么了?”
嘉妃只觉得小腹使劲往下坠着疼痛,她死死攥着怜芷的手说道:“本宫的肚子疼!”
怜芷一听嘉妃说肚子疼,惊得一身冷汗,一看见嘉妃的脸已经扭曲了,当时也顾不得别的,将嘉妃扶到了床上躺着,一面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快点宣太医!”
这边的嘉妃在房中疼得不停地在床上滚着,那边小厨房里面的宫女一听说嘉妃喝了安胎药之后就肚子疼的小宫女惊得将手中的碗打碎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说不话来。
丹雪也没空管这个小宫女,只是慌张地说道:“芳儿,这时候你还来添乱子,赶紧收拾了!娘娘看样子是快要生了,赶紧帮着我烧些热水出来。”
被唤作芳儿的宫女只是收拾这满地的碎片,收拾好了之后趁着众人不备,赶紧跑出了延禧宫,往景仁宫跑去。
守夏似乎是料准了芳儿会来找自己,站在景仁宫边上一株宝塔松边上看着芳儿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却只是淡淡地笑着不说话。
芳儿2一见守夏,眼泪便涌了出来说道:“守夏姑姑,那个药究竟是什么药?”
守夏显得懒懒的,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让嘉妃早些生孩子罢了,放心,不会死人的。”
纵使守夏这么说着,但是芳儿还是被吓得够呛,身子都在抖着:“但是嘉妃娘娘喝了药之后就要生孩子了,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查出来是我做的!”
“查出来又如何?总归不是我下的药。”守夏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浅浅的笑意,“皇上自然也不会查到咱们景仁宫的头上。”
守夏的这句话一说,芳儿呆立在一边,过了许久之后才指着守夏说道:“你害我!这一切都是你在害我!”
“我并未害你,刚刚娴贵妃娘娘已经答应了我,安排了人为你爹治病,芳儿,你可还满意?”守夏说着慢慢走近了芳儿,“娴贵妃娘娘帮了你们家这么大的忙,你做些事情回报娴贵妃娘娘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芳儿只觉得守夏越来越近的脸越发可怖,不住地后退道:“我会和嘉妃娘娘说的!我会和皇上说的!那药是你让我洒在安胎药里面的!”
守夏听见了这句话之后,眼中的狠厉如同星芒一般一闪而过,但是旋即嗤笑一声:“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一个小宫女的话吗?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让你在嘉妃娘娘的药里加东西的?”
“那个纸包我还没有扔!我一定会和皇上说的!”芳儿见守夏的脸色冷了下来,立刻后退着跑了,留了守夏一个人在路上站着。
中元节的夜色慢慢地侵袭了过来,守夏对着慢慢走近的曹远志说道:“这小宫女留不得了,省得胡言乱语说了什么话让咱们娘娘不好过。”
曹远志点了点头,说道:“延禧宫边上正好有个水池子,就给扔进去算了,真好让人觉得是掉进去淹死的。”
守夏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说着看了看天上越来越明亮的星星说道:“这七月半到了,妖魔邪祟也该出来了,不死几个人也不成了。”说着看了看自己,倒是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倒是将我自己说成了妖魔邪祟了。”
守夏说着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回了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