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娴妃眼睛一斜,冷冷出声,“你就这么着急本宫为你做主么?”
“嫔妾哪里敢呢?”怡嫔陪着笑,说道,“只是嫔妾想着娘娘怀着皇嗣,是药三分毒的,总是吃药对小皇子也不好啊。”
正说着,守夏端了一碗药进来了,娴妃只吩咐了守夏将药搁在了一边,说了一声苦,便让守夏去取了一碟子蜜饯来,守夏将药放在娴妃手边的凳子上,转身出去了。
娴妃见守夏出去,随手便将手中的药倒入了一边的一个小痰盂之中,怡嫔见了此景,惊呼道:“娘娘,您这是?”
“你说得不错,是药三分毒,本宫是该少喝些药。”思卿浑不在意,将空了的药碗搁在一边,“况且本宫自己的身子本宫知道,本宫身子不曾有恙。”
“那娘娘为何称病不出?就是皇上来见娘娘,娘娘也避而不见?”怡嫔似乎是极为震惊,“嫔妾实在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此时守夏已经将蜜饯拿了进来,娴妃随手拈了一枚吃了,“本宫只是不愿意见慧贵妃和皇后的样子罢了,皇后也不愿意见本宫,不然本宫在这景仁宫中养病,皇后为何只让你来看望,也没有亲自来一次?到底本宫现在怀着孕,烦心的事情还是不理才是。”
怡嫔没有想过娴妃是如今的心思,如今经过娴妃的提点,嘴角便扬了起来,扫视了一下娴妃身上盖着的锦被上的富贵牡丹,含着一缕了然的笑意,说道:“娘娘的意思嫔妾知道了,娘娘是要嫔妾忍么?”
娴妃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怡嫔心情这才好一些,又和娴妃说了一些话,才欢欢喜喜地去了。
怡嫔这边一走,守夏便走到了娴妃身边,看着门外说道:“娘娘,您看着怡嫔小主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思卿低头笑笑,“怡嫔头脑简单,刚刚来的时候还愁眉苦脸地肿着脸,一脸的不甘心,被本宫随意糊弄了几句之后便欢天喜地地去了,当真是没脑子。”
“越是没脑子的妃嫔,娘娘便越容易控制收为己用。”守夏在一边说道,“只是当初陷害徐氏的事情还算高明,不知道是谁给她出谋划策的。”
“还能有谁?怡嫔身边的人若是说机灵的,也就是那个妙兰了。”思卿看着自己被凤仙花染得鲜红的指甲说道,“过些日子找个机会将那个妙兰除了,让曹远志安插一个咱们身边的人去,这样怡嫔便真的踏踏实实掌握在本宫的手中了。”
守夏点点头:“娘娘说得不错,怡嫔当初毒害愉嫔不成嫁祸徐氏的法子,咱们以后也可以一试,成了便最好,若是不成,便让怡嫔背着,左右咱们不亏。”
娴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本这宫一胎若是个阿哥,那本宫定不会轻易放过了慧贵妃、纯妃,毕竟她们两人的阿哥已经长大了,尤其是慧贵妃,本宫不能让她和她的儿子一辈子都压在本宫和本宫的儿子头上!”
“娘娘放心,不会的。”守夏说着为思卿拉了拉被子,眼睛一扫便又看见了痰盂里面的乌黑的药汁,淡淡道:“娘娘今日又把药倒了?”
“本宫不愿意喝那个药。”思卿皱了皱鼻子,“舌头都苦麻了。”
“既然娘娘不愿意喝药,那奴婢明日吩咐熬药的小宫女明日不煮了就是,也省了娘娘整天倒了。”守夏说着便要将那痰盂端出去倒了。
思卿身子往床里面滚了滚,说道:“不用了,本宫既然对外面说了本宫病了,那就要做得像一些,如今知道本宫没病的,也就你和怡嫔罢了,本宫也正好趁这个时候试试怡嫔,若是宫中人知道本宫是装病,那便是她告诉别人的,若真是这样,本宫也能知道她能不能继续用了。”
“娘娘知道怡嫔喜欢搬弄口舌是非,这件事正好试试她。”守夏抿嘴一笑,“娘娘英明。”
“好了,本宫乏了,你下去吧,本宫睡一会儿。”娴妃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守夏轻手轻脚地将屋子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退了出去,初夏的阳光慢慢地照进了房中,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射在思卿窗前的那一方暗金色长毛地毯上,扬起了细碎的灰尘,思卿平缓的呼吸渐渐传来,似乎将整个景仁宫的时光都拉长。
守夏站在门前,对着太阳,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