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依旧是刚刚的样子,眼睛并不看怡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这话你也就在本宫面前说说,若是换做了皇后或者皇上,看不让人狠狠掌你的嘴!语出嫉妒,是妃嫔应有的言辞么?”
这话一出口,怡嫔便知道了厉害,当即跪下道:“是嫔妾有错,慧贵妃恕罪。”
慧贵妃有些不耐,扬了扬手中的绢子,厌弃道:“本宫又未责罚你,你何必要本宫恕罪,动不动就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待怡嫔你有多苛责。”
纯妃一听便知道慧贵妃的言下之意,顺着话头说道:“嫔妾可以作证,慧贵妃娘娘并未苛待怡嫔。”说罢轻轻扫视殿中各位妃嫔。
那些妃嫔也是乖觉的,立刻接口道:“嫔妾们也能作证,慧贵妃娘娘并未苛待怡嫔。”
慧贵妃这才扬嘴笑了笑,看着怡嫔道:“怡嫔,你可听见了?起来吧。”
怡嫔咬着嘴唇,却不得不谢过了慧贵妃之后才从地上起身。
景烟刚刚一直看着殿中发生的一切,待怡嫔起来了之后方才如梦初醒。扯了扯嘴角看着慧贵妃,有些恍惚道:“娘娘做事当真刚正。”
慧贵妃收敛起刚刚对怡嫔的冷漠,转而面对景烟的时候一脸的和颜悦色,她拍了拍景烟的手说道:“你现在已是嫔位,过些时候皇后娘娘就要安排你另居别宫,也算是个正经的主子了,也该是时候拿些气势出来。”
景烟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转而说道:“有娘娘护着,嫔妾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相比于此时景烟房中的一片热闹,思卿却一个人待在房中手握笔杆一笔一划地抄录着佛经,那佛经上的一字一句在思卿的脑中如同长街上飞过的鸟雀一般,只是轻轻一过,留下一个虚无的影子之后,便杳无痕迹。
守夏站在思卿的身边,短了一盏银耳莲子羹过来道:“娘娘写了好一会儿了,用些莲子羹之后再写吧。”
思卿抄录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方才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了莲子羹恨声道:“早不生晚不生,非得趁着本宫不在的时候生,害得本宫吃了皇后的亏。”
守夏也在一边说道:“你说这海贵人……不对,是愉嫔,平时在宫里不声不响的,怎么生个孩子弄出这么大动静,自己晋封也就罢了,还便宜了舒嫔和嘉妃。”
说到嘉妃,思卿更是生气:“宫中向来只立四妃,如今带本宫已经有了三妃,且纯妃和嘉妃都有孩子,相比之下还委屈了本宫一个满军旗的屈居于汉军旗之下!”
守夏哼了一声,声音里却带了一丝遗憾:“若是当日娘娘也在场,定能晋封贵妃了。”
说到贵妃,思卿脸上又是一沉,即使自己晋封贵妃,但是在慧贵妃面前依旧是被压了一头,想到此节,思卿不禁手中暗暗用力,心中有了计较,不敢说皇后之位,便是那皇贵妃之位,也定不能便宜了慧贵妃。
用完莲子羹,思卿再次拿起笔,抄录起佛经,但是脑子里想的却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之位,听说册封皇贵妃的服制和皇后的凤袍极为相似,不知自己穿上又是怎么一副样子。
一边的守夏静立一边,许久之后,对着思卿说道:“娘娘,前几日永寿宫的陆常在放出来了。”
思卿的手中并未停笔,语气淡淡的:“放出来便放出来了,关了这么久,不知道身子有没有发霉,也该好好晒晒宫里的太阳了。”
守夏抿嘴一笑,但是跟着说道:“娘娘,陆常在是太后那边的人,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思卿“嗤”了一声,停下笔看着守夏:“陆琇莹关了那么久,就是太后也是一句话也没说,我们何必那么关心她,指不定和舒嫔似的,早就失了太后的欢心了。”
守夏低头:“奴婢是看着今日那么多人去为愉嫔锦上添花,却难有人为陆常在雪中送炭,若是娘娘今日关心了陆常在,陆常在定会感激,咱们拉拢她过来也容易了许多。”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宫里人多是趋炎附势之辈,你说的倒也是不错。”思卿沉吟了一下,点头道:“那你便去准备准备,今夜本宫就去永寿宫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