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嫔点点头:“徐常在一直有些嫉恨海贵人有孕,曾经和臣妾说过,当时正是陆常在在海贵人的饮食里下毒事破后不久,所以臣妾依旧有些害怕,便劝了徐常在,没想到徐常在竟然背着臣妾做了这种事。”说着又摆出了一副羞愤的模样,“是臣妾不会管教宫人,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徐常在呆立在一边,看着殿中的人,华琳、怡嫔、海贵人、陈贵人,所有事情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兜头盖下,自己被困在之中动弹不得,徐常在只是觉得四肢百骸皆是刺骨的寒意,她最后将目光投向皇后,绝望道:“皇后娘娘,臣妾没有。”
皇后心中也是疑云窦生,这件事似乎就是这么个样子,但是一切都太巧合了,太过巧合的背后似乎是有着什么人在暗中操纵,但是自己又抓不住那个人的把柄,看见徐常在投来的目光,皇后纵使心中有着怜悯,但是还是叹了一口气:“徐常在,这件事确实是你糊涂了。”
听了这句话,徐常在浑身一软,终究跌在里地上,手按在刚刚落在地上花瓶散落的瓷片上,顺便便被划破,血顺着手心流了出来,瞬间房中便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皇后有些不忍,吩咐了槐月道:“槐月,你去拿些白药来给徐常在止血。”
槐月应了一声,徐常在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由着血流着,怡嫔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将嘴角的冷笑生生地按压了下去。
皇帝也没有见过徐常在这个样子,正欲说话,梦溪咬了咬牙“皇上、皇后娘娘,此时已经明了,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定夺。”
皇后看着皇帝,轻声问道:“皇上,此事应当如何定夺?”
当初陆琇莹事破,碍着陆琇莹母家的价值,皇帝并未重罚,此时皇帝牵动起陆琇莹事情残余的怒气,徐常在的母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不必忌惮,所以皇帝冷声吩咐道:“胆敢谋害皇嗣,罪无可恕,将徐常在掌嘴三十,贬为庶人,送到冷宫去吧。”
皇后的手一抖,若不是皇帝提起,她都忘记了宫中还有冷宫这么一个地方,皇后嘴角牵了牵,终究还是笑不出来,低头将自己的哀戚掩盖在阴影之下:“臣妾明白了。”
皇帝走了过去,将景烟扶起,又转身吩咐了王忠和:“传令下去,往后海贵人的吃穿用度任何人不能动,若有违反,定重罚不饶。”
景烟低着头谢了恩,梦溪也站了起来,对着皇帝行礼:“谢皇上体恤海贵人。”
皇帝瞟了梦溪一眼,淡淡道:“你倒是细心,照料海贵人比娴妃还上心。”
梦溪心中一喜,正欲说话,皇后打断道:“皇上,徐常在已经处置了,这个叫华琳的宫女怎么处置?”
华琳有些紧张地看了怡嫔一眼,随后说道:“皇上,奴婢做这些事小主逼迫的,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似乎并不在思考这件事,只是看着殿外的一株银杏树愣愣出神,轻笑一声:“原本想着只是个宫女,没想到还有些大义凛然的性子。”
华琳听了皇帝一句夸,心中一喜,柔声道:“奴婢虽然是徐常在的宫女,但是也是皇上的奴才。”
这话一说出口,皇后皱了皱眉头,虽然华琳的话不错,但是却是有些恶心了,槐月忍不住看了一眼华琳,心中也泛起了丝丝厌恶。
皇帝转头看着华琳:“这嘴却是是会说,活灵活现的。”一说完神色也是冷了下来,“你是朕的奴才不错,但是朕手里可容不下这样背主的东西,王忠和,将这宫女打发到慎刑司去。”
华琳原本还有些高兴,谁知道能受这么一句话,当时便有些呆住了,王忠和哪能让她再说什么,连忙让人将她拖了出去。
皇帝又看了皇后一眼,便出了门。
怡嫔见皇帝走了,转头看了徐常在一眼,冷冷一哼,对着皇后福了福身,也出了门去。
徐常在依旧还在那里愣着,皇后看着不忍,吩咐了盼春道:“盼春,将徐常在送出去吧,记得好好待着吧,也是个可怜人。”
盼春脸上看不出喜悲,只是叫了两个小太监将徐常在弄了出去。
槐月走到皇后的身边,递了一杯茶给皇后说道:“娘娘,这件事……”
皇后眉眼间有些疲倦,让槐月拿了薄荷油来为她按着太阳穴,说道:“事情还不清楚吗?徐常在不像是会谋害海贵人的人。”
“娘娘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别人嫁祸的?”薄荷油的冲淡了原本腻腻的血腥味,槐月也是清醒了不少,想起刚刚徐常在清丽的面容,暗暗叹了口气。
皇后“嗯”了一声,睁开眼,窗外的梁上是几只躲雨的鸟雀,停在梁上叽叽喳喳地叫着,皇后看得有些出神:“本宫想着,这件事和怡嫔怕是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