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想要的秋千很快就搭好了,红色的柱子,上面还被人细心的缠绕着许多花藤,虽然还未开花,但是看过去也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珍妤极为喜爱这秋千,所以一见这秋千便坐上去不下来,硬是要槐月在身后不停地推着她。
槐月也是无奈,放下手中的活计一下一下地轻轻推着三公主,珍妤的笑闹声整个长春宫都能听见。
皇后正在书房中拿着笔写着字,一笔下去便听见了珍妤的笑声,手中笔的劲道丝毫不减,当一个字写完了之后才侧耳听了片刻,扬唇笑了笑,换下一张纸继续写了起来。
亦珍和雅珺此时正从长春宫的宫墙边上经过,也听见了珍妤的笑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亦珍扭头对着慧贵妃笑了笑。
慧贵妃见亦珍在那里笑,不知亦珍想到了什么,也驻足听了片刻,才说道:“你刚刚在笑什么?”
亦珍眼神飘过了宫墙,直直看尽了秋日里没有一丝云彩的青色天空:“嫔妾刚刚不过是想到了一首诗罢了,暗暗觉得好笑。”
雅珺在诗书上和亦珍不分伯仲,也喜欢和亦珍说些诗词上的事情,所以追问道:“是哪首诗?”
亦珍伸手在皇宫粗糙的宫墙上摸了摸,喃喃道:“墙内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内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念完之后抬手看了看自己被宫墙染得有些发红的指尖,“只是此景有些像罢了,情真是一点也不像。”
雅珺上前抚了抚亦珍的手:“这首词本宫却是更喜欢前面几句,‘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光是想想那样好的景象,本宫就觉得比这皇宫大院好太多了。”
亦珍失笑,和慧贵妃慢慢绕着宫墙走着,一边走一边打趣:“娘娘这么喜欢农家景象,来年皇上去圆明园的时候,娘娘便去北远山村住两个月,嫔妾听说那里一派田园风光,定能合娘娘心意。”
雅珺听了这话,不禁伸手在亦珍的手上轻拍一下:“你这张嘴就没有不厉害的时候,我是怎么也说不过你了。”
亦珍正欲再说几句,却听见宫墙里面传来一句带着笑意的惊呼:“公主小心一点!”那声音明显是槐月的。
雅珺敛了敛神色:“笑得这么欢,看来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亦珍却似乎极为不在意:“本来就伤得不重,养了这么长时间,想来也养好了。”
见亦珍神色淡淡的,雅珺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踟蹰了一阵才说道:“太后那边,可有说什么?”
提起太后,亦珍似是极为烦躁,她用帕子掩了掩鼻子,不耐道:“太后还能怎么办?左右这件事是她做的,她想着诬陷皇后不成,还能掀起风浪吗?”
雅珺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前几日我路过永寿宫的时候,永寿宫大门紧闭,你说陆氏禁足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亦珍冷笑:“任她出什么事情与我们何干?她要恨的人是皇后,但是纵使她出来了,日子也不会好过,娴妃和海贵人又岂能轻易放过她?”
听到这里,雅珺也不禁低低笑起来:“你说得不错,纵使她出来了,娴妃可不是轻易能够放过她的。”
路边是一丛盛放的月见草,粉嫩嫩的花瓣不同于菊花茶花的艳丽,让雅珺极为喜欢,摘了几朵别在亦珍的发髻上,柔声说道:“任凭他人怎么闹,你我之间好好过着就行了。”
亦珍忍不住用手抚了抚发髻上面的花朵,接触之后皆是柔软的花瓣:“听闻皇上已经下旨,让大阿哥和高大人一同学习治理水患了?有这样一位外祖父在,大阿哥定能为国分忧。”
提到大阿哥,雅珺的脸上一片温和:“永璜是好孩子,也聪明,但愿能为国分忧吧。”
如此一言一语地说了一路,不一会儿便到了雅珺的咸福宫,雅珺拉着亦珍说道:“小厨房今日做了好些木瓜炖雪蛤,这时候吃最是滋补,你留下来陪本宫吃一盏吧。”
亦珍素来不喜雪蛤,所以推脱道:“永和宫里面也炖了野山鸡,现在回去正好,若是再吃了一盏雪蛤回去,倒炖得老了,絮絮地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