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算是个长辈,跟一个晚辈这样低三下四的赔不是,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而且还是个差点就成了他女婿的晚辈。
厉嘉承掀起薄唇,正准备开口拒绝,一只白嫩的小手却忽然轻扯起了他的袖口,以微小的力道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冷不热的眯起眸子,厉嘉承探寻的目光落在江黎秋温静的面容上。
“嘉承。”江黎秋摇了摇头,声音压低了几度:“别把话说的太僵。”
所谓人前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她并不想因为自己,使厉嘉承与阮家的矛盾加深,毕竟先前他与阮盈盈退婚,便等同于当着A城人的面,结结实实打了阮家一巴掌。
阮寄北见缝插针的赶忙说道:“三少,不如先让夫人随盈盈去房间整理一下衣着,稍后我们再一起入席。”
说着,不等厉嘉承和江黎秋有所反应,就不由分说的唤来阮盈盈:“盈盈啊,快带厉夫人去你的房间收拾一下。”
江黎秋看着满脸不悦之色的阮盈盈朝自己走来,淡淡的对厉嘉承道:“刚好我头发衣服都有些乱了,不如就先去收拾收拾。”
厉嘉承与她相视一眼,“也好。”
跟在阮盈盈的身后,一路来到卧室,江黎秋明显感到了她的不快。
可不快归不快,阮寄北刚刚已经特意吩咐过她,要她照顾好江黎秋。
何况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厉嘉承已经对阮家有所不满了,如若此时她再不知深浅的招惹江黎秋,那无异于自掘坟墓。
“黎秋姐,”阮盈盈回过头来,叫的亲昵,“你先坐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我之前没穿过的礼服,你身上这件有些脏了。”
“阮小姐,不必了。”江黎秋对着镜子,慢慢将头发中规中矩的盘到脑后,“这儿没有厉嘉承,也没有外人,你不必装。”
阮盈盈一时间摸不准她的心思,笑了笑,声音里有些委屈:“黎秋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江黎秋不疾不徐的把鬓角的碎发通通挽至耳后,漫不经心的道:“我也是女人,阮小姐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明明是字句温和的一句话,阮盈盈听后,嘴唇却明显的哆嗦了一下。
片刻后,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镜子里江黎秋的映照,倨傲的抬起下颌:“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我就说给你明白!”腾一下子站起身来,真皮化妆座椅在江黎秋身后发出“吱呀”一声,尖锐又刺耳。
她直视着阮盈盈咄咄逼人的凤目,眼神锋利的像是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刃:“阮小姐,你恨我入骨也就罢了,可若今天你筹划的这桩事真的发生了,把你哥哥阮浩轩也给卷进去,你可曾想过阮厉两家的关系该如何自处,脸面又该置于何地!”
阮盈盈一愣,下意识矢口否认。
“我才没有让人在你的酒里下药,江黎秋你少血口喷人!”
话音出口的瞬间,阮盈盈就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看着江黎秋脸上越来越盛的笑意,她纤细的五指不断收紧,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竟都浑然不觉。
江黎秋这个贱女人,竟然套自己的话!
江黎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悠悠问道:“阮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刚刚被下了药?而且还是在酒里?”
阮盈盈调整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信口编着瞎话,“我、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是看你刚刚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我猜……”
“撒谎——”江黎秋厉声打断她,“我刚刚在厕所外面,分明听到你同那个酒侍说话的声音!阮盈盈,我被下药,又跟你哥哥关在厕所里,这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阮盈盈眉心狠蹙,指尖在手心越陷越深:“没想到,那么猛的药力,你依旧还能清醒的听到我们的对话。江黎秋,我果真是低估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