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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战后败城（第2页）

准确的说，窗帘已经不是白色了，脏了，带了灰尘，还被碎玻璃划破几道口子。风不是很大，吹的大片的窗帘在外飘荡，却也有壮观的味道。在窗帘之间，还时不时有鸟飞进飞出，几个月的荒置，让这些大楼都成了鸟类的乐园。

张欣乐背着双手，站在林峰的旁边，没有出声，感觉站在这里，能让她的内心得到满足。

汪子凯忽然跑到大楼边缘，将手中的啤酒罐扔了出去。

啤酒罐在空中飞过一道弧线，还没到达对面的大楼，笔直落了下去。

看着啤酒罐落地后，汪子凯歪着头，瞥了一眼林峰与张欣乐，很快明白了自己是电灯泡，点点头，自语道：“还是跟静薇约会去。”转身，汪子凯背对着两人挥手说道：“再见，你们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走了，放心不会听你们的。”

林峰都没回头，他知道汪子凯此刻也是迫不及待想跟李静薇约会了，他说走了自然是真的走了，不是开玩笑。

可是两人在汪子凯走了后，更觉得尴尬，觉得两人没什么共同语言似的。

“那个，那个。”张欣乐受不了这种尴尬，最终还是开口了，可她在开口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没找到合适的话题。

林峰侧目，看向张欣乐。在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和别人的时候不会如此，有别人在这里的时候也不会如此，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喜欢上了她？不可能，林峰喜欢的不是这种冰山美人，而是孙小洁那种活泼类型的，所以这个绝对不可能。

张欣乐双目紧盯着前方的大楼，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峰没有回答，其实下一步他只是有个粗步的计划，说白了只是一句话一个念头而已，连计划都谈不上。

风很安静，吹过两人之间，不带起一点声音。

两人的头发与衣服在风中飘动。

“林峰，其实。”张欣乐准备说我喜欢你的，可在说出其实两个字之后，她低下了头，闭着双眼，努力压制内心的那份紧张与冲动。

“其实什么？”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林峰也必须找些话来说。

在这一刻，张欣乐忽然想起自己在父亲面前的誓言。父亲是个好市长，所以，在神风重工袭击山城市的时候，有很多人凝聚在他的身边，守护着山城市，不向侵略者屈服。就算知道进攻的都是一群机械人，就算击溃了对方也不会有多少损失，也一直在守护着这座城市。

在张欣乐的内心中，从小父亲的背影就很伟大了，随着年龄，她越加离不开父亲，最后又看着父亲在神风重工的攻击中筋疲力尽倒下，她含着复仇之火与父亲的遗愿，在父亲的墓碑前许下了这一生去实践的誓言。

张欣乐深呼吸，刚才要说的话被这句誓言埋藏在内心深处。这一刻她又很觉得自己当时很傻，正是因为那一刻造成现在的心痛。不知不觉，她说道：“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我在我爸面前发过誓。”

张欣乐小心打量了一眼林峰，希望他没听到这话。

林峰哦了一声，闭上双眼，说道：“我想你以前是个很文静的少女吧，只不过因为一些事的缘故，你变了。”说完后，林峰瞧了一眼张欣乐，转身慢慢朝着门口走去。

他很聪明，从这句话中得到的线索再联系以前的记忆，他很快想出了其中缘由，知道张欣乐要说什么。

张欣乐有种被看穿的味道，感觉林峰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卸下任何伪装，去掉所有掩饰。在他面前，仿佛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隐私一览无余。

转过头来，看着林峰继续朝着门口走去，内心绞痛。

林峰的行动已经给了她回答，既然要遵守誓言，继续伪装下去，那就继续下去吧。继续下去的结果只会让自己更为心痛，离林峰的距离越来越远。

一步，两步，林峰走出一步，两颗心也拉开了距离。

张欣乐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很堵，内心很堵，有点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很想哭。可哭不出来。而且她是大姐大，不能哭。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林峰，两边她都难以割舍。

看着林峰进入了楼梯间，张欣乐无力般坐下，这一刻的她不再是冰山，而是柔弱少女。鸭子坐于地，张欣乐左手抓紧胸口的衣服，鼻子很酸，想极力忍住泪水，可眼泪哪是这么容易忍住的？

呜呜呜……。

张欣乐也知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低声哭泣。

而在楼梯间，林峰靠在门后，听着门另一边传来的哭声，低声自语道：“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