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夜如晦的语气柔和,他说话间放下手里的朱笔,方才抬眼正经地看着她,“这几天,我只是想冷静一下,你……还好吧?”
苏筱陌越发地浅笑出声:“我有什么不好的,好吃好睡的,后宫的事情,有人分担,月华做得很好,倒是省了我不少的麻烦呢,我当然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只是雪舞一事……”
“雪舞的事情不要提了吧……”夜如晦眉头略蹙,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浅尝一口,而后沉声道,“茶水都沏不好,你们越发的没用了。”
旁边的侍候忙上前来换,却不料夜如晦手一甩,杯子滚落于地,白瓷与理石相撞的那一刻,苏筱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如同想象,亦如同记忆,那样的声音从来不代表美好,仿佛一道闪电割碎了夜空,刹那的震撼过后,是越发的黑暗,目光茫然,不知该投向何处……
苏筱陌睁开了眼睛,嘴角是淡然:“皇上心绪繁乱,臣妾不便添乱,还是告退了。”
没待夜如晦开口,她便起身,不管身后是什么样的目光,或许没有目光吧。
她其实心中万般疑惑,那日雪舞与齐楚还有一干侍卫一起入寺进香,那引开侍卫之人真的是雷霆手下吗?,雷霆既然已承认了他特殊癖好,只爱孕者,一直暗中跟随雪舞,为何又不承认是他耍了计谋派人引来齐国的侍卫?
哪怕在牢里仍旧在喊冤。
回到西华院,苏筱陌静静地坐了片刻后,对吴妙儿道:“我最近几日胃口不好,想起描秋以前做过的清拌小菜来,越想越发的觉得可口,不如你给她带个口信,让她帮我做几样菜吧。”
吴妙儿还有些不解:“到底是哪几样,非得她做不可呢?”
苏筱陌想了想,叹了口气:“还真的得她不行呢,除了她,带没有别人了……”
半个月后。
这是一个雨天,细细密密的雨丝从晨起一直不紧不慢地下着,天上的云仍旧如浸满了水的破棉絮,丝毫不见晴。
西华院,一声闷响,门被撞开,夜如晦大踏步地从外面走进来,身后撑伞的黄官跟不上他的脚步,被甩在了后面,再后面是月华提着溅上泥水的裙摆,跑得有些气喘。
夜如晦踢开沉重的花梨木门,屋内清冷一片,先前一直或浓或淡的药香已不存在,除了清冷还是清冷,西华院内只剩下一个小宫女,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迎驾。
夜如晦快步搜了一遍屋子然后回头盯着那宫女,半晌道:“皇后皇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回皇上……奴婢,奴婢不知……”
夜如晦眸黑沉了一下,刚要说话,月华开口:“也怪不得她,臣妾到的时候,她正昏着呢……点了迷香了。”
夜如晦闻言未语,转身坐在了床头,他又展开手里,那是一封信,先前月华递给他的。是苏筱陌的笔迹,告诉他不要再找她,她和孩子要离开朱雀,她只想安静于江湖。“
她用了江湖二字。
字很美。
这是夜如晦第一眼的印象,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她以前倒没有这样认真的写过什么,倒是一封离家出走的书信惊艳了他。
随后的这段时间,灵域的百姓明显地感受到了什么,雷氏父子倒台后自然是大快人心,而后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措施,百姓对于朝庭的信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庆丰节这样重大的节日皇上皇后竟然未到城楼上与百姓同庆,这是不寻常的。
而且这白天晚上的,都会有一队队的侍卫,挨家挨户的也不知道搜查什么人,更好像有无数的神秘人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他们以为要打仗了,城里出现了密探,然而并没有消息传来。
接下来的一年,朱雀开始与西齐摩擦起来,传言终于要开战了。
但是并没有想像的战争打响,后来战争倒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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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百姓们便收到了诏告天下的告示,皇上迎娶了一个吴妃,据说是皇上早年流落民间的妃子,并立其子夜无谦为太子。
只可怜吴妃命薄如纸,入宫后两个月人便得病故了。
而朱雀国的皇后据说一直隐居在外为念槿皇子治疾患,连过年都没有回宫,也不知道皇子的病是有多严重,连御医都无法治疗。
时间飞快,转眼间七年过去了。
朱雀国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与南燕结盟取了西齐半壁江山,西齐王室逃亡,且于途中不断遇部下造反,到最后凋零得只剩下一位公主瓦尔丽继了位,并与两国签了条约,自此西齐只变成了一个边陲小国,不足为惧。
而虎贲未参与这一战,传闻他们起了内乱自顾不暇,还有传闻公主病重无药可医,来朱雀求良医神药未果,最后无药可医,病重而亡……
朱雀的百姓仍旧等着皇后回宫,朱雀的皇宫仍旧如旧,皇上再没有新纳妃嫔,百姓都知道皇上在等皇后回宫。
这一年除夕前夕,却传出一条大消息,举国悲痛,皇上夜如晦病重驾崩,太子谦继位,改年号为久安元年。属国各自纳贡尽臣子之责,因有太上皇在后提点,太子谦进退得宜又凌厉强悍,颇有其父之风,百姓很快便接受了他们的小皇帝。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