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见肖毫不客气地抽了一叠出来,拿出其中几张擦了擦自己的桌子,然后把剩下的放进了抽屉。
阿哲瞪着眼看着他做完这些之后开始抄笔记,问道:“你不想哭吗?”
“不想。”
“那你拿我那么多纸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随便用没关系吗?”司见肖没忍住笑,他想自己终于也成功算计了别人一回。
胡大师频频朝这个方向投来目光的举动终于引起了他们两人的注意,阿哲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再找司见肖说话,也开始抄自己的笔记。
司见肖也不想再把话题进行下去了,在某些事情上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关心。耳边没了阿哲的声音之后,他终于可以重新安静下来回归内心与自己灵魂的对话。
相比他所说的那一大段一大段告白的话语,戴诗言的回答显得很简单,但却并不敷衍。诚如戴诗言所说,如果他无法摆脱把戴诗言当成应该被膜拜的神明的卑微心态,那么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回答最终都会导向无人幸福的结局。
古往今来的无数故事已经证明了神明和凡人恋爱是要遭天谴的。
他说自己感谢戴诗言,是真心的,因为比起他的自私和冲动,学姐表现出的是成熟和宽容。
如果换做别人,也许现在已经使自己很难堪了……不,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的,他怎么对别人抱有那样的憧憬呢?
现在他终于把在中秋节那天于铁路桥公园遗址所立下的决心给实现了,这种守住了立场的感觉反倒不坏。告白的结束也宣告了学姐带给他的影响告一段落,接下来他可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别的重要之事上。
比如尚且悬而未决的校刊赞助之事,比如虽然看起来还很遥远但已经在步步逼近的期中考试。
司见肖不知道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是不是如此,但对于天朝的高中生们来说,考试考不好连呼吸都是错的。每一次考试之后获得优秀的成绩只能让他们获得短暂的呼吸权利,这个权利也会随着下一次考试的迫近而渐渐被剥夺。
得益于上一次考试的发挥,司见肖在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太感受到来自家长或者老师们的压力,假期的活动也基本能自由安排,所以他在小长假才能那么频繁的外出。
为了能够让文学社的活动可以继续推进,也为了自己宝贵的“呼吸权”,他也想着在之后到来的期中考试继续保持和之前差不多的成绩。
司见肖还记得自己曾经答应了乐见曦要陪她一起去看十一月初的五月天演唱会。虽然演唱会的时间在周末,但要说服父母放心让自己独自乘坐火车去几百公里外的城市,恐怕必须要用有足够说服力的成绩作为后盾保障才行。
答应的事情如果做不到,那自己未免也太差劲了。
胡大师的声音持续从讲台上传来,但司见肖把笔记抄完之后就没有再注意听了。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第二节晚答疑下课铃响,放学的时间了。
虽然看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胡大师依然保持了他一贯讨喜的作风,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停止了讲学宣布下课。
他抱着自己的电脑和课本离开教室时,铃声甚至都还没有停。
大师就是大师,早已看破,不争这一分一秒。拖堂这种会引起学生强烈不满的事情,真正的高人是不会做也不屑于做的。
司见肖把笔记本塞进书包,准备动身回家,他今天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想早点睡觉。
“司见肖,我想去和卢老师谈谈……你要一起去吗?”吕漪澜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