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拿起,碎了一地,白皙长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碾磨片刻。
她皱眉不解:竟真的是普通的脂粉?
她放眼在摔得盖在地面的木盒,没有找到玄机,只好拢了拢将碎掉的倒入胭脂盒里,再关上放进侍女房不起眼的柜子里。
只觉百里枕雪此人,越发晦涩难懂。
这边。
送走江浅的百里枕雪坐着轮椅回到了房间,神情舒展未见一分不喜。
一袭紫衣趴在窗口,手里转悠着一张人皮面具往里看他,笑得张扬:“少爷,您口脂还没卸完呢。”
百里枕雪一盒用旧的胭脂粉就往她身上砸。
封如霜摇摇头躲开:“为了您我被人追了好几条街,您居然这般待我,哎,家臣不易,且行且珍惜呐。”
百里枕雪眸光一冷:“比不易,谁更不易?”
封如霜闻言娇笑得身躯一震:“您不易您不易,都女装上阵了,谁还敢比您更不易。”
说真的,她真觉得这对儿是天生一对。
一个大尾巴狼披着羊皮装小白兔,步步为营耍得狐狸团团转。
一个千年腹黑狐狸披着羊皮装小绵羊非得试探小白兔的真心有几分。
偏生两人都蒙在鼓里,都觉得对方早已捏在自己手心跑都跑不掉,只她一个旁观者看得清。
好生有趣,好生精彩!
封如霜眉眼弯弯:“不过说真的。少爷,您之前那模样堪称绝色,下次……”
只听倏地一声,一道青色影子划破风声朝她袭来,又狠又快。
封如霜连忙收手落下窗畔一气呵成,哐当一声,一只筷子镶嵌在窗户中,半边晒着阳光半边吹着屋内的凉风。
封如霜缓缓抬手把窗户打开,“早知少爷脾气如此暴躁,如霜便该让少爷这腿继续断着,也免得少爷动火受气容易伤身,说不定还能削削脾性,沉稳半分。”
“别忘了你姓什么。”百里枕雪冷睨了她一眼,背向她走远。
对此,封如霜只是小声嘀咕道:“你也就仗着我不敢还手,只能对我发发脾气了。”
她抽走筷子放下窗户便离开了。
……
……
昨日下了最后一场雪,雪花不大,只在墙角树根下还有一些淤积。
偌大的庭院内,有人小心翼翼的搬着东西有人脱薄了青山扛着木具。
江浅只当自己充耳不闻,拿着扫帚埋首认真扫地。
这几日百里枕雪的柴房正在修葺他便搬到了竹见阁中,只是时不时过来看看房间装饰,帮江浅扫扫地。
待房间修好又是一周后,也就是今天,他才重新入住了房间。
仍旧是后院偏僻处,仍旧是破旧后厨地。
看似没有不同,唯一不同的大概便是柴房被重新修葺成优雅极致的卧房。
但是,从前毫无人气的后院现在竟时不时有侍女来访。
那侍女双丫发髻,身着昂贵长绸,她提着东西沿着小路而来,扛着东西的小厮也得绕着她走。
那是江沫鸢的贴身侍女。
以往为了低调总会避开侍女们来访的时候,只是近日她也不知道为何百里枕雪毫无预兆就突然搬了回来。
这几日也不知百里枕雪与江沫鸢做了些什么,似乎感情突飞猛进?
她寻思着,也察觉到这一路走来知月不知道瞟了她多少眼。
江浅挥舞扫帚的手也不停。
知月顺势绕了一下故意路过江浅,就在此时,她更是故作绊脚,江浅本来暗暗有挪一步躲掉,没曾想她竟抓紧自己的手腕扑着自己一起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