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妖身后,几只比他身躯略矮略瘦的熊妖百无聊赖的跟在后面,摇摇晃晃经过铁索桥,身影逐渐隐入浓雾,不知所踪。
不知过了多久,岩石里面悉悉索索一阵轻响,隐匿形迹躲藏了足足半月的班家少年,从腰间储物口袋取出一把丹药当饭吃,伸手揉着后腰,龇牙咧嘴:“奶奶的,跑了七八次,都是被这个熊玩意儿搬回来,这一屁股坐的,哎哟,我的腰……”
班鲁揉腰的同时,远在五千里外的小荷姑娘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罗天生刚刚抓住一只猪妖,审问了妖族祭坛所在,把这可怜的猪妖拖到一片密林深处埋好,只露出半个脑袋,和野猪头颅有九分相似,耳大脸肥,又用叶子遮住,往它脖颈按压一下,教他至少三日昏睡,而后看向小荷,疑道:“小荷,你笑什么?”
小荷姑娘伸手掩口,两眼笑的弯成了一道月牙儿:“我笑这些妖族好笨,一队六个人,被你抓了一个,剩下五个居然没发现,还在傻乎乎的到处找人。”
“是不太聪明。”罗天生拍拍手掌,轻轻笑道:“普通妖族灵智不高,猪妖最是蠢笨,如果是蛇妖,狐妖,他们就要聪慧许多。我们抓住审问,就得一队全抓,不能露出马脚。”
听到“马脚”二字,小荷姑娘又想起刚刚岩石底下露出的那一对脚掌,笑的更加欢乐。
“有那么好笑?”罗天生看她一眼,微微摇头,伸手指着北方远处,道:“按照这猪妖所说,那边五千里外有两座山峰对立,右侧山峰顶上就是虎族祭坛。”
小荷姑娘忍住笑意,点头道:“公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和你在一起真有意思。”
五千里路途不近,罗天生又把葫芦口儿掀开,道:“你再进来,我飞过去再放你出来。”
“不要。”小荷姑娘满心好玩儿,不愿再进葫芦,脸上尽是委屈,又说个理由,道:“这些妖族很有意思,我想多看看。你那位朋友这么多天都没被抓住,我猜他肯定很会躲,多耽误一时半会儿不要紧。”
罗天生摇头,正色道:“多一息时间就多一分危险,我要救他,越快越好。不论修士还是寻常人,明明可以快些赶路,非要浪费时间,有违朋友之义!”
说完,这背棺少年不容分说,又把葫芦口儿对准小荷,哪管她愿不愿意,又把这位可怜的九境宗师嗖的一声收进了腰间葫芦。
葫芦里面,小荷姑娘既有三分气愤,又有七分欣慰。
气的是,自己堂堂九境宗师,被这背棺少年收进来放出去,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自己偏偏有圣女任务在身,不敢抵抗;欣慰的是,青青小姐选中的这位道侣,自从收到木鸟求救,脸上虽无异样,却能看出他眼底急切,对待朋友的确真心诚意,对待青青小姐自然不能差了,只会更好。
罗天生踏靴而飞,身在三百丈高空最是合适,稍低一些,许多山头必须绕行;飞的再高,消耗真气便急剧攀升。每隔半盏茶时光,罗天生真气耗尽,落地奔跑,同时取出丹药吞服,补充真气,又把双手各握一枚金精石,吸收其中灵气。
如此或飞或跑,赶路不停,足有半日时光,从晌午直到深夜,终于越过这五千里路程,途经大小河流二十余条,见过密林山川不知多少,最终赶到那铁索山峰,缓缓落在峰顶祭坛。
名为祭坛,实则只有六堆大石,围成圆圈形状,中心有一个大坑,方圆约有十丈,深逾两丈,坑底又有一方平坦石台,周围有许多零散兽骨,早已烧的焦黑破裂,看不出原本形状。
“班鲁就是从这里把虎族先祖像偷走的?”罗天生心中隐有猜测,认为班鲁行窃之前,虎族先祖像必然就在这平台摆放;此刻细细打量周围,只见附近并无妖族把守,地上脚步杂乱,无法找出有用线索。
这背棺少年思索片刻,再次取出浮世宝珠细细观望,只见方圆百里之内,至少有两千余名妖族结队搜索,便如敷衍一般,来来回回并不着急,其中虎族只占少数,其他族群比虎族更懒,甚至有些妖族干脆找些偏僻角落睡觉,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观望片刻,罗天生并未发现班鲁踪迹,只是隐隐觉得,脚下这座山峰,铁索桥旁的一棵大树旁边,那块半米多高的大石头有些不太正常;正要把心神退出宝珠,却突然看到,那块大石头居然裂开一条缝隙,一只机关木鸟从里面慢慢露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