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往事,世人皆知,却只敢说出正义的一面。
宁语知道,民间有流传,梦皇后与陛下是假成亲,梦皇后心中早有如意郎君,只是皇族意欲灭亡四大家族,梦皇后不得已嫁给恒王,助恒王夺得皇位。而德安长公主,实际上并非皇帝亲生骨肉。
那场十多年前的战争,谁是谁非已经无从得知,庆幸的是,恒王是位仁君,如今的麟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也不负那些为了麟国的太平盛世而战死的人。
一旁的童妙砸了砸嘴巴,对于说书先生的口才十分赞叹:“这人呐,靠着一张嘴便可以行走江湖,真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宁语一听便皱了眉头,紧张的看了看四周:“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之言,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就等着进大狱吧!”
“大狱有什么不好的。”童妙撇撇嘴:“我觉得大狱里当差的都比我家那位童大夫人和蔼可亲。”
宁语听罢不由得失笑,童妙总觉得童夫人管她管得太严,却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童妙还是个很孝顺很听话的孩子的。
“你们说什么呢笑成这个样子?”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语瞬间后背一凉,琢磨着今日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
对面的童妙已经眼睛都看直了,而顺着童妙的目光,宁语也知道身后的人正在慢慢的靠近她。
装瞎可以吗?宁语此刻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今日天气不错,算命的说我今日命犯桃花,我不信啊,但是没想到一出门便看到了你们二位,小宁子,你说本王今日是不是真的命犯桃花啊?”那个自称本王又唤宁语“小宁子”的人已经到了她们的面前,宁语实在不能继续装瞎了。
宁语慢慢的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临安王,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王爷今天好雅兴啊,竟然也来竹里馆啊。”
“才来,也不知道今日说的是什么故事啊。”临安王很是不客气的坐在了宁语的身旁,恰好就在童妙和宁语的中间。
幸好才来,若是听见说书的讲的是你家老爷子和皇上的那场血战,可能会一个不高兴把整个竹里馆都给掀了。宁语腹诽道。
还未回过神,身边的临安王擒着温文尔雅的笑道:“这位小姐甚是面生,小宁子不打算给本王介绍介绍吗?”
在宁语唤起身行礼的那时童妙便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不简单,便已经起身。但临安王不看她,多年的大家闺秀的教养也容不得她聒噪。
如今临安王的注意力到了自己的身上,童妙觉得今日的天气竟是那么的舒服,今日的相遇竟是那么的令人醉心,她轻轻福身行礼道:“小女子童妙,宁语的师父童捕快正是小女之父,王爷万福。”
这一连串的官腔说得一点都不含糊,却也掩不住童妙的小儿女心思,宁语算是一瞬间看明白了,而身旁的临安王似乎没有什么领悟,他笑着点点头道:“原来是童捕头家的小姐,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童妙一听便知道是官腔,正准备多搭几句,临安王却将目光转到了宁语的身上:“那日我说的话是不是惹得你恼了?你离开郡王府你也不跟我打个招呼,那日我去问越棠,越棠说你一个人躲在值房哭了一晚呢!”
不用自称,突然间的温言细语,突然间的委屈可怜,让宁语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这个临安王真的和传说中的不着调一模一样啊!
宁语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王爷严重了,宁语怎么敢恼王爷呢,就算恼,也是恼自己身份低贱,王爷是金贵的人,不用这么讨好宁语。”
“谁说的不用!”宁语一席暗藏怨气的话瞬间刺激到了临安王:“你是我的小宁子,你生气了我当然要哄你了!”
“王爷请自重!”宁语也实在受不了临安王这种将自己当做私有财产的行为:“宁语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王爷的什么私人物件,还请王爷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纡尊降贵的一天和宁语抬杠!”
“身份?钟宁语你竟然跟我讲身份!”临安王这下是真的火了,他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震得洒出了大半杯茶水。
“宁语不敢!”宁语知道自己惹怒了临安王,她站起身,却是不卑不亢的回答。一时间两人心里都窝着火,谁也不肯先低头。
一边的童妙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也不敢劝临安王,只得到了宁语的身边,拉了拉宁语的衣袖轻声道:“宁语,好了好了,人家是王爷,你别这么让人家没面子啊。”
临安王斜眼看了宁语一眼,心中有三分窝火七分委屈,他不知道自己一个平日只顾着吃喝玩乐的王爷今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找委屈受,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道:“好了,本王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既然童小姐都出言调解,我也不屑和你置气,只是你要记着,我临安王虽不是你的正经主子,我也算你的主子,你与本王的品阶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才是本王的身份!”言罢甩袖离去,不再停留。
宁语这才冷静下来,是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而临安王,人家是生来的铁帽子王爷,就算他再有千般的不是,人家也能挺直腰杆说着硬气的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宁语对于临安王虽然有千万种的不满意,却总局的他的不正经下藏着一颗不敢示人的心,宁语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你也是的,人家是王爷,更何况他是个身份尴尬的王爷,你还和他说身份,还好人家临安王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这些,若是廉安郡王,你现在可能已经在大狱里蹲着了!”一旁的童妙在宁语的身边碎碎念,听到廉安郡王的那一刻,宁语才发现自己已经很多时日没有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