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以为账册里面至少藏着些苏管家为难过陶家男人的证据,可是不曾想账册上记的下人的开支都是正常的,完全没有克扣的情况。
宁语突然间想起了白日里苏管家说扣她半个月月俸,按理说婢女扣月俸是要登记在册的,宁语翻找着四月份的账册,却怎么也没找到。
“你是在找这个吗?”护卫大人手里捏着一本账册朝她扬了扬。
宁语走过去,歪着头看了看那本账册,心想着应该就是着一本吧,她真诚的点点头,准备伸手去拿,结果护卫大人很轻巧的就躲开了,宁语有些炸毛,这是故意的吗?
宁语再次伸手去拿,护卫大人还是躲开了,宁语彻底炸毛了,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了,一套擒拿手已经连着使了出来,护卫显然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一招招的化解着宁语的招式,却也不主动进攻,宁语拿不到账册心里急得发慌,一时间想起来童妙说过的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撒娇。
宁语生气的撩手不打了,坐在桌案上嘟着嘴生气,护卫大人愣了一瞬间感叹这个丫头变脸的能力真的是无人能及啊,但看到她嘟着嘴的样子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爱,他一下子觉得有些心软了。
护卫大人走到宁语的身边,有些不自在的推了宁语的肩膀一下:“那个,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宁语转过身,已经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她伸手轻轻揪着护卫大人的衣袖,小声道:“护卫大人你就行行好把着本账册给我吧,这对奴婢真的很重要的。”宁语觉得自己要吐了。
护卫大人显然也觉得受不了了:“我觉得我还是把账册给郡王比较合适。”
宁语觉得护卫大人推倒了童妙的这些不靠谱的理论,撒娇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吗?至少再护卫大人的面前不是这样的。
她急忙叫住了护卫大人,脸已经变得比苦瓜还苦了:“护卫大人忍心看着小女子被郡王逐出王府然后再被逐出衙门吗?”宁语想努力的挤出两滴眼泪,但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有能够寄出来。
护卫大人转身静静的看着她:“可是我觉得,这账册是我们王府的东西,给你了似乎不太好啊。”
“我愿意为护卫大人做任何事情,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宁语十分狗腿的道。
护卫大人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但还是没有要将账册给宁语的意思:“那你觉得你想帮我做什么呢?”
“做牛做马奴婢头都不会摇一下。”宁语十分坚定的道。
护卫大人用账册抵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他的手指很好看,又白净又修长,一点也不像个护卫,他突然看着宁语笑了,然后走到宁语的身边。
宁语突然间觉得有了压迫感,宁语的个子不算高,但护卫大人的身形却很修长,足足比宁语高了一个头。
护卫大人将手上的账册举了起来,一只手握着账册举过了头顶,,满脸笑意的看着宁语:“你要是能拿到就给你。”
宁语更急炸毛了,本来以为护卫大人大发善心要把账册给她了,结果不仅白赚了她一个承诺,还要继续和自己过招,宁语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跳起来就去躲护卫手中的账册。
可是宁语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诸事不宜,还没出手就一个趔趄向前面扑过去。
宁语心想完蛋了完蛋了,今天是要鼻青脸肿的回去了。摔下去的时候宁语不觉得疼但她已经完全呆了,因为她向前正好扑到了护卫大人,护卫大人那个弱不禁风的身体正好被她扑倒了,而那具弱不禁风的身体正好在宁语的身下,隔着不多的衣料宁语感觉到了护卫大人身上有结实的肌肉,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柔弱,身下的护卫大人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可能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扑倒吓到了吧。
宁语尴尬极了,她想起身,却发现双手双脚已经不停使唤了,她实在是不能动啊。
正在宁语觉得尴尬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还没等宁语反应过来,一群府兵已经破门而入,但看到房内的场景的时候,却又齐刷刷的停住了脚步。
宁语以为就算护卫大人可以幸免于难,她也会被抓起来的,但奇怪得是冲进来的府兵只是面面相觑,并要没有过来抓她的迹象,宁语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下从护卫大人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看着护卫大人淡定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时间屋子里静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到。
宁语只有静静的站着,府兵们却有人忍不住多看宁语几眼,直把宁语看得脸红脖子粗的。
身边传来护卫大人假咳的声音,那群府兵像是元神归位似的,齐齐的跪了下去,高呼道:“王爷万福。”
宁语一时间觉得自己被雷劈了,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自称是护卫的人,竟然就是她现在的顶头主子,但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是因为好玩吗?还是觉得自己行为怪诞接近她?
一时间脑子里面有千万种思绪,心口忍不住堵得慌,她被骗了,这是个让她很难过的事情,但她还是耐着性子低头跪了下去:“王爷万福。”她轻声道。
郡王看到了她脸上的落寞,看到了她的伤神,他总是可以看出她的情绪,也不由自主的去关注。
他说了句免礼,碍于府兵们在,他也不好和她说什么,大庭广众的也不好把账册给她,只好说了句免礼,便神色冷漠的走出了账房。
他知道宁语可能是生气了,他很想解释的,但他是廉安郡王,他是皇亲国戚,他从小便被告知自己的身上背负着皇家的脸面,背负着母亲的脸面,他一直把自己关在郡王府,不是因为不想出门,而是不想惹出什么是非让母亲和皇室蒙羞。
他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有时甚至沉重到他觉得疲倦。
宁语静静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想自己虽然被骗了,但人家是廉安郡王,人家有权利这么做。宁语经过一通抱怨之后想起了昨夜郡王说喜欢她说外面的事,这个郡王虽然看上去和蔼,心里恐怕也是藏着什么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