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让童妙负责布置元熙殿,童妙每天都在元熙殿里转悠,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元熙殿已经基本布置完毕,童妙心中的那份嫉妒也被劳累消磨得一点不剩,皇后看着布置得大方且不失华丽的元熙殿,对童妙赞不绝口。
“娘娘谬赞了,奴婢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办事。”童妙自然不敢邀功,虽然很不理解皇后让她来布置元熙殿,但在皇后的面前她一直都是谦卑的模样。
皇后看了看元熙殿中的百合道:“这百合花寓意虽好,但花开无百日红,到了太子成亲的时候不知道要换多少百合来,着实太浪费了。”
童妙笑着引皇后到了百合花面前道:“娘娘,这是寝殿,百合花寓意百年好合,是万万不能少的,而且这百合花不是真的,是奴婢用纸折出来,加以针线做出来的,不信娘娘来瞧瞧。”
皇后伸手摸了摸百合花,果真是假的,但竟做的和真的一样,皇后的心中对童妙更是喜爱。她抿嘴笑道:“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这次的差事办得很好,本宫很是满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是本宫能应允的,绝不亏待了你。”
童妙哪里想要什么赏赐,她道:“奴婢不要娘娘的赏赐,这是奴婢分内的事,奴婢不敢邀功。”
童妙这样说却惹得皇后心疼了,她牵了童妙的手道:“我还以为你想要家去呢,这段时间在宫里,你应是受了不少委屈了。”
童妙低下了头,皇后的手心温暖,手心的一股暖流蔓延进心口,她道:“娘娘看得起奴婢,奴婢不委屈。”
皇后叹了口气,在寝殿中又走了几步道:“这是新人洞房花烛的地方,童妙,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但是做君王的女人,这些委屈是要受着的,不瞒你说,本宫是因为喜欢你,才想见你留在宫中,届时太子殿下想要纳你为妃,本宫也可以帮衬你一把。”
童妙一听嘭的跪在了地上道:“娘娘抬举奴婢了,奴婢绝无半点那样的心思。”
童妙的固执皇后算是领略到了,她伸手将童妙扶了起来道:“都已经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了还动不动就跪,也不嫌累得慌。”
童妙心中忍着一把泪,这段时间虽然忙碌,但心中的委屈却也不少,自己喜欢的人要和别人成亲了,自己还要亲自布置他们的婚房,这说出去多讽刺啊。
皇后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也就不再提了,童妙又带着看了各处,皇后都甚是满意,元熙殿算是布置好了。
那厢郡王停留在了月县,虽然月县离京都远,但太子要娶太子妃的消息早在半月前就已经传到了月县,郡王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似的,不提回京都的事情,每日都在酒楼里喝得烂醉,醉了就睡,醒了继续喝,墨竹劝了几次,实在劝不住,只得每日照顾得更加细心。
这日郡王又喝醉了,暗卫将郡王接回来的时候郡王就像是一滩烂泥,哪里还有一个王爷的样子,墨竹打了水给郡王擦了脸,郡王算是清醒一些了,可刚清醒过来郡王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酒,墨竹便忍不住了。
“郡王是打算醉死在这月县吗?”墨竹话语里没有半分客气:“要是郡王存的是这个心思,那就早些将咱们这些下人遣了出去,也好过让咱们没日没夜的担心着郡王。”
郡王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墨竹,嘴角讽刺的笑道:“你道我怕拖累了你们吗?那你们都各自家去吧,我这郡王府,也早就该散了。”
墨竹一听更加生气,仗着这一寸火气,墨竹吼道:“郡王不管咱们这些下人的死活也就算了,左右咱们这些下人都是微贱之人,但郡王连老夫人都不顾了吗?连宁语也不顾了吗?”
墨竹的一句话像是点燃郡王怒火的火星子,郡王将手边的茶盏摔了个粉碎,大吼道:“别跟我提钟宁语!”
墨竹虽然不是个胆子大的人,但是听到现在郡王这般讨厌宁语,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她嘲讽的笑道:“是了,宁语算什么,宁语不过是郡王生命中的过客,郡王不在乎也是正常的,那么就请郡王将我这个伺候过宁语且和宁语是一伙的人一起开发了吧。”
郡王似乎一下子没有了力气,他哪里是讨厌宁语,他只是后悔,后悔自己曾经不相信宁语,到了炎国也没有勇气将心里的话告诉宁语,而现在,她马上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郡王慢慢的跌坐在了凳子上,他轻声道:“你可知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宁语,我这么痛苦,是因为她要嫁人了啊,而她嫁的人,不是我。”
墨竹愣了愣,郡王上前线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自己,发生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听暗卫说郡王分明是见到了宁语了啊。
墨竹有些颤抖的问道:“郡王现在离宁语这么远,郡王怎么知道宁语要嫁人了?”
郡王惨淡的一笑:“炎国和麟国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个大败蒙南的荣宁郡主,那个要和太子和亲的荣宁郡主,她就是钟宁语!她就是钟宁语!”
墨竹算是彻底的惊呆了,她一直觉得宁语的身上好像有一股不凡的气场,心想一定是宁语在京都衙门的时间长了,身上的气场和男子有些相像,却没有想到,那气场是皇家血脉的气场。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宁语失踪了这一年,原来是回了家,回了炎国,成了郡主。
可是宁语怎么会和太子和亲呢?宁语的心里,明明是放不下郡王的,宁语又多深爱郡王,郡王不知道,她却是清清楚楚。
她微不可闻的道:“宁语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她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她和太子没见过几次,怎么可能会同意和亲,她一定是被逼无奈的。”
郡王惨淡的笑了笑:“被逼无奈又如何,她要做太子妃了,她快成为我的弟妹了。”郡王的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但他却再也没有去见宁语的勇气,连问一句为什么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