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心魔,就是你内心最执着的东西。
当初炎焰的执着便是登上皇位,以至于后来他的残暴都是对于那些阻碍自己登上皇位的人,不管是对是错那些人确实是死在他的手上了。
宁语开始深思一个问题,当初的炎焰已经是一个被心魔左右了的傀儡,就算炎彧不杀他,其他的皇子肯定也容不下他,所以不是炎彧残忍,而是炎焰自己没有战胜自己,他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而不是炎彧的手上。
宁语觉得有些头疼,她将自己紧紧的捂在了被子里。
她的心魔是什么呢?她一直在执着的东西是什么呢?是了,她一直都在想要证明自己,不想别人看不起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被心魔占领了心智,那么她会不会六亲不认呢?会不会真的将身边的人都杀得干干净净呢?
她想着便觉得身体最深处传来了透骨的寒意,她不想那天到来,比任何人都不想那天的到来。
宁语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的睡去,此刻她的心中是那么的思念郡王,如果郡王在她的身边,郡王一定舍不得自己那么的痛苦,他一定会将自己紧紧的拥进怀里,然后告诉自己,没事的,他会和自己一起走下去。
睡梦中感觉有人将自己拥入了怀中,这个怀抱不是想象中的温暖,而是夹杂着些许的寒意,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袭白衣的郡王,他就那样紧紧的抱着自己,和自己一起捂在被子里。
宁语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做梦,现在的郡王应该远在京都,怎么会出现在这偏远的蒙南边界呢。她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郡王的脸颊,郡王的脸颊是冰凉了,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是在做梦了。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的便觉得很委屈,她将脸埋进了郡王的颈窝狠狠地蹭了蹭,口中模糊不清的道:“越棠,我好想你啊。”
不知道哭了多久,宁语渐渐的又睡了过去,她感觉到唇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一股檀香从口中蔓延到了心口,这是郡王的味道啊。
她伸手紧紧的束缚住了面前的人,她是那么贪恋郡王的味道,她是那么的想念郡王,纵使她已经离开了那个曾经他们一起生活的地方,即使她已经成了这段感情里的逃犯,她还是那么的想念郡王。
宁语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陆卓澜带着军医来给宁语开了药,然后便在很不客气的在宁语的营帐里坐下道:“你这身体确实不咋样,这才下了一晚上的雪你就病倒了,难不成是因为昨晚我说的那些话吓到你了?”
宁语没有力气和他斗嘴,其实在来军营之前陆卓澜算是陆家庄的一个痞子少爷,因为他的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他每次混吃等死的样子,于是将他丢到了军营,以防宁语出现在军营中,尅想到歪打正着,他来到了宁语的面前,成了宁语的头号护卫,当然了,他也不是一无用处,除了他的那一双非同寻常的耳朵,他还十分的擅长隐藏和易容,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将他丢出去打探军情再适合不过了。
听到他说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宁语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本来想派陆卓澜去探路的,但是她现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发狂,陆卓澜是知情人,让他在身边也是个保障。
她的嗓子像是被灼烧过一样的疼,她沙哑道:“下了一夜的雪,前面的路怕是过不去了,你去传令让几个人去探探路,看看能不能再今天之内从这里走出去。”
陆卓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都已经只剩半条命了你还担心这些,我早将人派出去了,这里确实不能久留,这个位置易攻难守,要是敌军攻过来,咱们就等着被挖坑活埋吧。”
宁语捂在被子里忽冷忽热,一张小脸白得像纸一样,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陆卓澜也一时间没有了和她打趣的心思,吩咐小黄门薛常好好的照看宁语,便出门去处理宁语没办法处理的军务了。
时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宁语又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是她太想郡王了吧,或者是自己烧糊涂了,才会觉得看到的郡王那么的真实。
随行的军医对付起宁语这样的伤寒算是小菜一碟,宁语喝了药便躺在床上,感觉身上越来越热,然后便沉沉的睡过去了,待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一身的汗,但是头晕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了。
她披上斗篷出了营帐,看着营帐外的士兵们有序的巡视,心想这个陆卓澜确实有几把刷子的。
陆卓澜看到她出了营帐只觉得肝胆都气青了,他没好气的又将身上的斗篷搭在了宁语的身上道:“你还真是不长记性,才刚好一些就来风口上吹,要是现在敌人来了你就等死吧。”
宁语的脸上还有些发烧留下的红晕,她轻轻的一笑,竟有些我见犹怜的模样:“我说了我只是半个女子,你就别一天对着我大呼小叫的了,到底我是你主上还是你是我主上?真应该让你朝夕相处的那些将士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
陆卓澜现在还是那副不起眼的模样,他朝着宁语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怕过。宁语轻轻的一笑,转身往自己的营帐走,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声跟上来,她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有你们在身边。”
“你说的我们是谁跟谁?”
“你,还有汤将军。”宁语轻轻的抿着嘴唇道。
陆卓澜怕撇撇嘴,很是不赞同的道:“我和汤籍可不一样,我可不喜欢你。”
“……”
宁语纳闷了,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她自认为汤籍也没表现得那么的明显,怎么陆卓澜一眼就看出来了呢。
陆卓澜爽快的一笑:“你以为我一直都是混吃等死的吗?我是完成了所有的训练之后觉得生活无趣才混吃等死,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那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谁?我可是你的主子!”
“……”陆卓澜觉得自己以后要变成宁语的保姆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