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沉默,想起陆川说的,这一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
琳琅将陈淰送走,坐在房里久久没有动弹,距离陆川身陷囹圄已经半个月了,可她束手无策,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
慎刑司。
杜鹏已经观察了关在里面的人好几天了,那人成日里除了吃饭时会睁开双眼,其余时间几乎都在闭目养神,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上面倒是一直没来提审,似乎只是想关着他。
杜鹏想起琳琅那日求他时的表情就来气,琳琅在他心里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如何会变得那般狼狈?一想到琳琅变成那样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杜鹏就难以抑制涌起一股嫉恨。
可他不愿意看着琳琅那样委曲求全,为了见着男人一面,也不知在慎刑司外蹲了多长时间,连自己病了都不知道。
他咳嗽一声,故意道:“昨日我休沐回去,娘子给我做了一大桌好菜。”
旁边的营兵羡慕道:“还是杜小兄弟命好,老婆孩子热炕头,哪像兄弟我,冷锅冷灶的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媳妇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还如此贤惠,昨晚小别胜新婚,嘿嘿~感觉怎么样?”
杜鹏被他噎住,脸色微微发红,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胡诌:“那自是……自是不错。张兄既如此羡慕,何不自己也赶紧找个娘子?”
姓张的叹气:“哪有那么好找,别说找个你家那模样的,就是能找个安心同我过日子的就行,别趁着老子在外边累死累活,她给我整幺蛾子就成,对了,你娘子从哪里找的,能不能给我也介绍一个?”
杜鹏观察着牢里人,半真半假道:“我娘子去年逃难来了村里,就在我家住下了,后来日久生情,我姐姐就做了主,让我们成了亲。”
姓张的感慨:“你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等于白捡了个媳妇,你说兄弟我怎么就没这等运气,哎……难怪你那娘子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原来是隔着一层救命之恩在里面。”
杜鹏笑笑:“是,本来就是我配不上她,我娘子饭也做得也好吃,后来还跟着一位名医学了点医术……”他说着说着,几乎就快将这事当了真。
等他回过神来,终于发现关在里面的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双眼看了过来。
那人目光灼灼,面色阴鸷,眼神里却似乎透着股不安。
杜鹏点到即止,转头和旁边人说起了别的事。
过了几日,轮到杜鹏送饭,他打开牢门上的孔洞将饭放进去,里面的人忽地攥住他的手,杜碰抬首:“放手。”
陆川狠狠盯着他:“你收留的那名女子,叫什么名字?”
杜鹏面无表情:“同你有什么干系?”
陆川没理会他,继续道:“回答我!”
杜鹏笑了,讽刺道:“这位仁兄,我听说你之所以会被关在这里,是因为什么罪名来着,秽乱宫闱?不管我娘子是谁,以后还会与你有干系吗?你还有脸吗?”
陆川听完这一席话,连日里的不安总算是落到了实处,他心头巨震,几乎呕出口血来,他大吼:“不可能,你胡说八道,她才不会这样做,她明明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杜鹏恨声道:“你爱信不信,你自己看看自己能给她什么?一年前你没有护好她,难道一年后又要来连累她?过几日我会安排她进来,到时候你自己同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