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
越妍闭口不言,只是笑笑。
“你们不是朋友吗?”我步步紧逼。
“朋友?”越妍付之一哂:“她在龙宫对我见死不救之时,怎么不说是我的朋友。”
“所以你是在报复她?”我歪着头问。
“我们鲛人的处境如此艰难,向来都是只顾自己过活的,能生存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哪儿还管得了别人。”
越妍的话看似理所当然,却又无不透着冷血。
说着,她便要走,我一个箭步上前,抓着她的肩膀说:“那我们就去走一趟,把人找回来吧。”
我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重,颇有挟制的意味。
将越妍带到荒岭,我问她:“人呢?”
越妍似乎是知道她的真面目已经被我发现,索性不再装了,摇了摇头说:“大概是活不了了。”
“兴许尸骨都已经不在了。”她用最平淡轻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越妍一凛,抿了抿嘴唇,目光犹移,不再是一副笃定的神色。
“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是景义和你说了什么吗?”见交待不过去,越妍开始转移话题。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说。
“什么?”越妍嘴角一颤,呼吸仿佛都停滞了,看我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晦涩艰深,眸色一闪,似有万千情绪起伏。
“我去过皇宫,见过鲛人的住处,鲛人以前生活在海里,偶尔上岸,习性与寻常的雨师子民不同,鲛人住的地方大多潮湿阴暗,会有海水的腥臭味,这也是你们不受待见的原因之一吧?即便你们已经在陆地上生活了上千年,可这与生俱来的生活习惯却是无法改变的,所以连富丽堂皇的皇宫在被你们占据后,也变成那个样子。”
我看着她,眼底含着笑意:“可你不一样,你在寒涧岛上的住处明亮干净,也无鱼虾或者贝壳一类的残骸,我猜你并非纯血鲛人,对吗?”
越妍嘴角下沉,缓缓抬眼,脸色复杂难明,目光掠过一丝狠厉。
看来,我猜对了。
“姐姐果然聪慧,怪不得天界武神和冥界鬼王都对姐姐如此眷恋不舍呢。”越妍笑道。
她故作不经意地朝洛梓弈和景义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
既已被发现,也就没必要继续再躲躲藏藏了,洛梓弈从树后走出来,景义紧跟在他身后。
“诸位也请现身吧。”我朗声道。
“噗”得几声,景延等几个鲛人凭空显形。
“爹!”景义激动地喊了一声,景延却是一脸漠然,无动于衷。
越妍见同伴现身,转身便要在。
“去哪儿?”我高声问道。
越妍侧身道:“你不是想找舟珍珍吗?我带你去啊。”
绕到荒岭的西南侧,有一个巨大的木碑,山风拂面,白絮飞扬,仿佛葬仪用的锡箔。
仔细一看,那木碑深入土内,竟是由一棵巨树直接砍伐而成的,上面未题一字,是座空碑。
这里虽然没有十里坡那般阴气深重,浓雾弥漫,但也萧索荒凉得紧,人烟罕至,满目荆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