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芝仙姑,”鹤青见状替我辩解道:“您别生气,是我私自出水牢的,与她无关,但我发誓绝无逃走之意,不会给昆仑山惹麻烦的。”
我不服气,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你说我越帮越忙,让以后都不许我靠近蟠桃园的嘛。”
蕊芝充耳不闻,只对我说:“你去烟落居门口跪着,不跪到太阳下山,不许起来。”
“啊?可是,都到晚饭时间了…”我委屈地说道。
“吃饭?你还想吃饭?罚你不准吃完饭!”
鹤青还想再说什么,蕊芝打断道:“二殿下,这是昆仑内务,她是我蟠桃园的仙子,王母娘娘和她的师父把她托付给我一日,她就受我管教一日,殿下若是有意见,尽管回了娘娘,把她要去你的彤云殿便是,只要娘娘同意,我立刻放人。”
鹤青张张口,欲待说什么,我先抢在前头跑出去,往门口的鹅卵石上一跪,大大咧咧地说:“没事,我经常受罚,都跪习惯了,你快回去吧,”又使了个眼色悄声道:“过几日我再去找你玩。”
鹤青叹了口气,只得用法术结了两个草甸子,给我垫在膝下,便自去了。
可惜我没能守诺再去看他,过几日,各处的仙子们都在议论,说凡界有一个叫黎国的地方,其国主不远万里,来到昆仑山脚下朝圣,用十里车队带着无数供品,来求见西王母一面。
据说这皇帝年纪虽轻,却是马上平天下,刀下挣来的功名。
彼时昏君当道,民不聊生,九州国土四分五裂,诸侯混战,逐鹿中原,他连年征战,用兵如神,终于打败所有对手,建立了新的政权,还百姓一片乐土。
这年轻皇帝功勋卓绝,在称帝后也没有狂妄自大,独行专政,他知道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困顿贫乏,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实是惨绝人寰,朝廷初立,国库空虚,他便带头鼓励耕种,缩减开支,还大赦天下,提出免除三年赋税,以减轻百姓的压力,得到举国人民的拥护和爱戴。
西王母感念其功德,居然破天荒地同意召他上昆仑山,还决定大摆宴席,宴请于他。
这实乃亘古未闻,破天荒头一遭。
众所周知,西王母虽声名远播,尤其是在凡间,但她却是一个严肃且低调的女神,并不是那么好亲近的,终年不是在昆仑山上闭关修行就是外出云游,连玉京也不大去,除了九百年一次的蟠桃大会之外,昆仑山上少有宴席,往常别说是凡人情愿祈福,就是有慕名而来谒见的小神小仙,轻易也是见不到的,几百年间,来来回回见得也就这么几个,交好的就更少了。
昆仑山好久都没有这样的热闹了,玉虚宫一声令下,各处都忙开了。
西王母虽不事铺张,但极好面子,这是真正的天家盛宴,须得彰显出气派来。
设宴一事传出后,蟠桃园里的仙娥们也是心思浮动,既想去西王母面前露脸,又听说这位凡人皇帝不但战功赫赫,且长相英俊,一个个凡心暗动,都盼望着能去瞧上一眼。
女仙官温嘉喊蕊芝去帮忙,我跟在后面,也想瞧瞧热闹,毕竟上次去玉虚宫,还是刚化成人形之时呢。
蕊芝不许,瞪了我一眼:“屋里呆着去。”
我讪讪地停下脚步,老大不情愿地目送她离去。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嘱咐:“看好蟠桃园。”
我?
偌大一个园子我一个人怎么看得过来。
不过碧莲露茶并其他仙娥都上赶着去玉虚宫帮忙了,怕是也只有我了。
终于到了大宴之日,玉虚宫里吹笙鼓簧,八音迭奏,热闹非凡,各种仙果神品,珍馐美馔如流水般送入殿内,往日里略显冷清肃穆的玉虚宫难得有了些人气儿。
我无聊地坐在烟落居门口的秋千上,听偶尔路过仙娥们说,那皇帝献上大量珍宝,皆是难寻的孤品,其中不乏上古名琴和名贵玉器,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绫罗绸缎更是数不胜数,摆满了整个大殿。
“那…”一仙娥扭扭捏捏地问:“那个凡人皇帝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般英俊?”
“听玉虚宫的姐姐说,皇帝本人虽不如传闻中的那般丰神俊朗,大体也还过得去,毕竟是天子嘛,那气度神韵还是有的,但就跟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另一仙娥回答,语气略显失望。
“唉,再怎么说也就是个凡人嘛,再厉害的人物到了天界,也不过尔尔。”
“是啊,咱们天界英才辈出,各路仙官神将,哪一个拎出来不比一个凡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