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树后走出来,用掌力将越桑推开,挡在鹤青面前。
“别碰他!”我大吼一声。
“阿善。”鹤青来我身边。
“你没事吧?”我急忙上前,就差扑鹤青怀里了,又前后左右细细查看一番,确认他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我注意到鹤青的衣袖湿了,不禁问:“你落水了?”
鹤青淡淡地点点头,我转而怒目斜视,狠狠瞪了越桑一眼,这都要怪他。
白衣女子漠然观望,踌躇不前,她似乎是想确认刑苍死透了没有,又怕被抓,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飞向崖上,隐身入山壁之中。
而越桑就像个怪物一样,他捂着脖子,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却还屹立不倒,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只怕他再做出伤害鹤青的事来,拿匕首指着他。
“殿下。”倒在地上的刑苍发出微弱的声响。
鹤青与我对视一眼,走过去,扶起刑苍,靠在水潭边的石头上。
“你”鹤青不知道说什么,于是道:“我还是先帮你疗伤吧。”
“不必了,”刑苍制止,声音颤抖道:“能见到殿下,老朽死而无憾。”
鹤青怔了怔,问道:“你说想见我,可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刑苍感慨万千,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一边喘息,一边红了眼,多年的逃亡生活让他满面沧桑,身上除了极其微弱的灵光,已丝毫没有天神的痕迹。
“我,我是个罪人,我,对不起,殿下,”他老泪纵横,断断续续说道:“也,对不起,帝君。”
我和鹤青都明白,刑苍应是命不久矣了。
可既是堕神,应有相当的仇怨,与天庭势不两立才对,那他又为何会冒死救鹤青呢?
我忽然想到刑廉,他顶着巨大的压力,鼓足勇气通过琯考,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他的父亲。
也许他是想为父亲平反,又或许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他不知道当年父亲为何背叛天庭逃了,留下他独自一个在那个冰冷的天宫自生自灭。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死在东荒,该有多伤心。
鹤青问:“阁下此话何意?”
“还是先治伤吧,你对不起的可不只有鹤青,”我冷嘲热讽:“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他可是时刻都想着能再见到你。”
鹤青不由分说先给他输了些灵力,刑苍似乎是缓过来一些了,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吐血。
看上去刑苍灵脉尽断,五内俱伤,大概是救不回来了。
“好了殿下,还是先听老朽一言吧。”刑苍边咳边说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比你的命还重要吗?”鹤青于心不忍。
“这很重要,老朽若不道出实情,死不瞑目。”刑苍很激动,咳血不断。
“好,”鹤青掖着刑苍:“你说,我听着。”
“说来惭愧,都是老朽愚蠢,听信小人谗言老朽该死,该死啊!”此时刑苍的神志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说的话也是没头没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