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世并不显贵,位份也不高,更无皇嗣傍身,如今只是个美人,日后若无翻身之日,在这宫里只会过得更加辛苦,她不得不早做打算。
容美人略微垂下眸,将思绪收回,转身看向身后的宫人。
“巧云,把东西拿出来。”
沈珈芙若有所思地看着容美人身后的宫女走上前,将捧着的木匣子打开。
里面的东西映入她的眼眸。
容美人轻道:“娘娘,这是嫔妾家乡才有的棋子,因其触手温润如玉,有玉子之称,嫔妾听闻娘娘喜欢下棋,特意将之送予娘娘。”
倒也不是没人给沈珈芙送礼,相反,她被册封以后各个宫里送来的礼数不胜数,但都是叫宫人送过来的,妃嫔自已来送礼,容美人是头一个。
只是,容美人从何得知她会喜欢下棋的?
她虽然会下棋,但也说不上喜欢,闲事拿来打发打发时间倒是可以。
“既是容美人家乡才有的东西,想必格外珍贵,容美人离家入宫怕是少有家乡之物在身,这玉子珍贵,交予我手上岂不可惜,容美人还是拿回去。”
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沈珈芙没打算帮衬谁,这宫里人人自危,人心隔肚皮,她懒得去算计别人的心思,也嫌麻烦,如若容美人的东西是和旁人一样送过来的她还能收下,记录在册,但容美人亲自送过来,她可不敢收。
容美人脸上神情不变,也看出了沈珈芙拒绝的意思,她没觉得意外,沈珈芙若是收下了,她还能觉得她心思没想那么深,但她不收,足以证明她的聪明。
沈珈芙的话说得不错,她离家入宫,所带之物也只有这副玉子尤其珍贵,送给她也确实不舍得,既然她不收,她也就不强求,只是一时间神情有些复杂。
沈珈芙远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性子软。
玉子又收回了木匣里,巧云拿着东西退回到容美人身后。
殿中眼看着又安静下来,容美人没再说话,坐在殿中和沈珈芙喝了会儿茶就告退了。
宫女送她们出了宫门,在殿内收拾茶水的翡翠看一眼殿门口的方向,皱着眉,不满地开口:“容美人就是瞧着娘娘得宠才上来巴结呢,娘娘可莫要遂了她的意。”
她这话说得尤其不规矩,沈珈芙听了没说什么,一旁的锦柔拧了下眉,呵斥她一句:“翡翠,你怎敢如此不敬,那是宫妃,不是你能说的,再者,娘娘怎么打算自有娘娘的道理,你还敢管到娘娘头上了。”
翡翠被说得缩着脑袋,赶紧跪了下来,喊着娘娘恕罪。
沈珈芙叫她起来,对上她不断乱看的双眸,没将罪责怪到她身上:“下次小心些就是了,下去吧。”
“是,奴婢记住了,谢娘娘宽恕——”翡翠松了一口气,赶紧爬起来,收拾东西退了下去。
锦柔依旧拧着眉,有些不理解沈珈芙的举动。
“娘娘这么纵着她,不怕她那性子惹出事端吗?”翡翠那性子本来就容易惹事,若纵容她行事,岂不愈演愈烈?
沈珈芙撑着脸看翡翠没规矩地退出了殿外,轻轻哼了一声,小声说:“她若不是我的人,自然是要找个机会解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