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除夕之前,容美人的和曦阁一直都没动静传出来。
沈珈芙在御书房吃点心的时候不经意提了提容美人。
她倒也没有直截了当地问,话说出口的时候还是迂回了一下。
“嫔妾若是日日都来找陛下,那嫔妾宫里就能省着点炭火了。”沈珈芙吃完香甜软糯的栗子糕,擦了擦手,凑到祁渊跟前看他写字。
祁渊收起笔,拉她到身前来,好笑地问她:“宫里缺你那点炭了,用得着你来省着。”
他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将那润白如玉的手指合拢在手心中,似在触碰她的温度。
沈珈芙这可有胆子告状了,轻哼一声,有点小脾气:“缺的呀,锦书去取炭的时候可不容易了,还瞧见容美人身边的宫女拿回去的都是些黑炭。”
“知道你受不住冷,朕叫人往后冬日里给你宫里多送些炭火。”说着,祁渊挑了一支笔交到沈珈芙手上,“写几个字给朕瞧瞧。”
怎么只听前面呢?
沈珈芙捏着笔杆,抬头去看他,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嫔妾要写什么?”
祁渊点了点桌面,前边的笔迹都是他写的字,示意沈珈芙跟着他写。
沈珈芙听明白了,哦了一声,慢吞吞写了两个字,又去瞅祁渊的神色,往他怀里靠,轻声问他:“那陛下,容美人怎么办?”
“沈珈芙。”祁渊垂眸,叫了她的名字,把沈珈芙叫得心一紧,赶忙把脑袋低下去,“写你的字。”
写字的人心境有所变化,手下的字迹也开始歪歪扭扭,虽是簪花小楷,但怎么看怎么像蚂蚁乱爬。
“嫔妾要写多少呀?这么大一张纸,陛下就不心疼嫔妾吗?”依葫芦画瓢地写了两列,沈珈芙闷闷地开口,她不喜欢写字。
祁渊拿走了她的笔,放回桌面,捏着她的脸教训她:“朕要不心疼你你就该在这里挨打了。”
看清她眼眸里的倔强和心虚,点了点她的眉心,开口道:“别人说的你什么都听都信,沈珈芙,朕若不看着你,你总有一日要被人啃了骨头。”
祁渊知道她还未入后宫的时候就是孤身一人,亲人远在曲州,虽说宫里有太后在,但太后也一门心思要把她往自已身边送,沈珈芙没有选择,过得委屈,但现在成了宠妃,她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反而去关心哪个嫔妃少了炭火,又听哪个嫔妃说了哪些话,还尽数听信了进去,眼巴巴地跑来他这里试探问话,他没动手都是好脾气了,还容得了她在这里委屈。
沈珈芙听得一愣一愣的,自顾自摸了摸耳朵,想着自已哪里惹祁渊这么大脾气了。
祁渊说她什么都听信,这说的是哪句话呢?
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遍,能想到的就只有之前容美人和她说的那些话了。
一时间,后背有些生出细汗——那些话她们是瞧着周围没人才说的,祁渊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