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浔南收回手,缓缓道:“我不喜欢这个礼物,所以摔了,你不介意吧?”
宋煜清没有说话,垂着头盯着地上残缺不全的玉雕,眼底满是红血丝。
宋浔南看他不言语,自觉无趣,转身离开。
“。。。。。。这个玉雕是我找了很久,选了很久买来的。”
宋煜清伫于原地僵立,在宋浔南的身影快要消失时身体才动了动,麻木开口。
“我只想来见你一面,没有别的意思。”
“宋浔南,别那么狠心,你总要给我个认错的机会。”
被他喊住的背影被没有停留,宋煜清眼睁睁看着宋浔南走向拐角,消失不见。
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宋煜清看着地上的碎玉,良久,慢慢蹲下身,想要收拢在盒子里,重新系上缎带,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玉太碎了,最后那一点什么都抓不住。宋煜清五指扣在地上,用力到指甲翘起,血珠滚了下来。
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用力住了把混着泥土的碎玉。
指腹因他粗暴的动作破皮流血了,沾在玉上。洁白的玉又是灰尘又是血,黑黑红红的,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宋煜清不管不顾死命握紧,碎玉屑却顺着指缝留出。
一如他当初握不住那点骨灰,留不住那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个人蹲在雪地里,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到咳嗽气短也只是捂着脖子,抑制不住笑声。
楼下有因他扰民探头出来看的人,以为是个疯子醉汉,嘀咕几句大概是在骂他在,以后用力关上窗户,拉紧窗帘。
宋煜清没有理会别人的鄙夷,直到本就没好全的嗓子沙哑到再也笑不出声才停下。
他将混着灰尘和血迹的玉装入礼盒,站起身来,晃了晃,一步一步,缓慢地离开。
刚走几步,鼻尖一片冰凉。宋煜清抬头看,下雪了。
好像他上一辈子在机场等人生最后一趟航班时,广播也在说“航班因风雪延误”。他原想再看一看雪的,到头来却死在了万米高空上。
人生兜兜转转,到他这里,又是一场循环。
他总是在做错误的事,伤害爱他至深的家人。
怎么都做不对。
。。。。。。
气象台说这几天会迎来初冬的第一场雪,本以为会过几天,没想到现在就下了起来。
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在人间,掩盖了归去者的脚印。
室内暖烘烘的,宋浔南捧着茶杯半靠在沙发上,翻着百度百科:“听说小雪这天要吃糍粑。”
闻珩指出:“那是南方的习俗,跟你没关系。”
宋·土生土长北方人·浔南不乐意了,踢了拖鞋挨到闻珩身边,膝盖跪在他大腿上压着,把闻珩按在沙发背上:“不行,我就要吃。”
闻珩放松身子后背靠着沙发,抬眸看他,甚至伸手扶了下宋浔南的腰,让他别自己作着作着摔下去:“谁吃谁做,你吃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