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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丁没再说下去。家中的仆人不好多八卦,但荀烟从她们暖昧的态度、以及之前的一些见闻里得知,宋家大小姐叫宋折寒,和宋汀雪同母异父,大宋汀雪四岁,今年二十六。
宋家的风投商行,按理说是宋姥姥和宋姥爷的资产。如今宋母掌权,两个姐妹稍稍管理,却都不深入。
宋折寒多在外地出差,不常回来。
她的相好多到数不过来,比起正经恋爱,她们通常是肉·体和利益上的关系。
荀烟好奇,小声问:“那宋汀雪小姐……有没有这种相好呀?”
大概把荀烟当小孩看,说话便没那么顾忌。
园丁姐姐‘哈哈哈’干笑几声,手掩在唇边,压低声音回她:“二小姐一视同仁地厌恶所有人。”
荀烟应了声,轻飘飘地没听进去。
她只喃喃:“我也有事儿要找宋小姐。”
荀烟找宋汀雪,无非两个事情。其一想说自己昨天月考,其二想说自己被戏剧社邀请入社。
不过,倘若宋小姐此刻正在气头上,荀烟贸然进入花房,好像并不明智。
可是,不等多思索,行为总是先越过理智一步。
荀烟敲开阳光花房的玻璃门。
花房里比室外更温暖,阳光聚拢在玻璃圆顶,散下一片朦胧的光。
早春的金盏菊围笼落地玻璃,小径外,淡色的山茶花低垂,惹人怜爱。
荀烟看到,花房中位,浅紫色的风信子和芍药随风摆动,似一缕浅紫的梦。
这梦里,有一方画架。是宋汀雪微微靠在画架后,一身最素也最优雅的墨绿衣裙,黑发稍稍盘起,眉眼垂下,侧颜清绝。
她歪歪斜斜靠着身后软榻,矜贵慵懒。面前圆形调色盘,正调试颜料。
也许觉察了荀烟靠近,但宋汀雪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比起与人寒暄,这一刻的宋小姐更关心一朵花的开落。
荀烟还穿着那身校服,站在花丛里小心翼翼看着宋汀雪,不敢先打破平静。
宋汀雪也在沉默。
玫瑰色配了白,画笔再蘸些许灰蓝。画板上,是薰衣草的颜色。
终于,许久。
宋小姐抬起眼,视线在空中一掠,与荀烟的目光相交。
她眼底稍亮,开了口,却没什么情绪。
“回来了?”
荀烟‘嗯’了下,“我坐了周六的班车,后来是司机送我回来。”
宋汀雪漫不经心应一声。
荀烟再说:“宋小姐,谢谢您资助我学习。”
……资助?
宋汀雪在心里对这个词稍有微词,但也懒得开口辩驳。
她整个人恹恹的,视线又落回画板。
“宋小姐,昨天我们月考。因为题目也不多,都是客观题,由机器批改答题卡。所以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我考得还不错,科学块的分数比人文高出不少,但排名都差不多,科学是七,人文是八。我们年级总共九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