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
李老太医捡起金针,叹息道:“可惜了,郡主如果再不醒,这幅金针本来应该有用武之地的。”
明湘:“……”
她屡屡不遵李老太医医嘱,面对李老太医时十分心虚,艰难地微笑道:“您说笑了。”
李老太医带着满身怨气点头:“郡主说的有理,如果郡主往后继续不听微臣劝告,积劳积郁,这幅金针迟早能派上用场的。”
“或者。”李老太医和善道,“微臣应该趁早辞去郡主府供奉一职,至少微臣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多活几年。”
“我感觉李老太医在威胁我。”李老太医走后,明湘望着他的背影道。
琳琅:“……”
梅酝:“……”
“是的。”梅酝缓缓道,“奴婢也这样认为,并且郡主难道不认为他的威胁很有道理吗?”
“……”
明湘从容地转移话题:“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全部讲给我听。”
明湘昏睡的这几日里,宫中其实十分热闹。
皇帝一言定下了‘湘平郡主护驾受伤’的事件基调,随后抱着明湘离开了现场。禁卫们将现场检查完毕,带走了事涉其中的宫人前往宫正司查问,随后依照圣命,将安平侯世子的尸体送还家中——当然,由于皇帝金口玉言说过,安平侯世子是意图行刺,为禁卫所杀,送回安平侯府的尸体也就不再只有明湘留下的刀伤,而是布满了各种刀箭伤口,仿佛被扎成了一只刺猬。
安平侯夫妇离宫时当然也发现儿子不在,只以为他喝醉了酒在宾客小憩的暖阁围房中睡下,无法折返宫中去寻,只好先回府,满以为第二日儿子就会自己回来,岂料没等到第二日儿子就回来了,还是被禁卫送回来的。
进宫时儿子还是活的,送回来就成了死的,安平侯夫妇差点晕过去。强撑着一口气听说儿子居然是醉酒后意图刺驾,被禁卫击杀,顿时直接晕了过去。
安平侯夫人其实很不信儿子敢刺驾,在她心里,儿子外强中干,看似张狂其实懦弱,喝醉了发疯调戏宫女倒是有可能,但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可能敢去刺驾。
她刚表露出质疑的态度,禁卫先恼了。
——皇帝既然说了安平侯世子是刺驾后被禁卫所杀,那么护驾有功的其实不止湘平郡主,还有护驾的禁卫。这算是从天而降一个立功的机会,甚至都不必禁卫做什么,只要坐实了安平侯世子刺驾的罪名,他们必然要跟着沾光受赏。
安平侯夫妇不认这个罪名,那就相当于到手的功勋飞了,禁卫怎么可能高兴?
他们回去就在禁卫统领程炎面前告了一状,程炎是皇帝心腹,他倒没多在乎这个从天而降的护驾功劳,但他懂得揣摩皇帝心意为皇帝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