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夏,长江等江河流域地区发生特大洪水,干支流水位暴涨,洪涝席卷全国大部分城市。
由于洪水波及范围广、持续时间长,对各地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灾害。而南城作为一个平均海拔仅有2米的沿江平原城市,更是遭受了史无前例的损失。
大堤决口,洪水倾泻而下,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风雨声卷起高达10米多的洪涛巨浪,吞噬着田地、车辆、房屋,甚至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大雨下了几天几夜,抗洪抢险的战役同样不眠不休打响着。
其实早在6月全国进入梅雨季节南北普降大雨时,上头就已经察觉到了大水患的危险,尤其一些极端地区降水量超过900mm,是往年平均降水量的5倍以上,防汛抗旱指挥部和水利部就着手布置着全国的防汛工作。
疏散人口、建立分洪区、往分洪区低地泄洪……距离南城最近的大堤在此之前成功挺过了三次洪峰的考验,只要加高堤坝撑过下一个20小时之久的洪峰,就能让身后的几个城市安然无恙。
南城是其中之一。
但那个年代传媒不普及,新闻多以纸媒形式出现,7月防汛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时,小城市的老百姓还对于这连日暴雨的原由不清不楚。
也不怪,毕竟年初下岗潮来袭,多数年轻人不甘于停薪留职,跑到外头寻找新机遇去了,所以留在城里的不是老人便是孩子。
他们只道这雨下得邪门,却不知道不远之外的江河里,已在酝酿着无法忽视的危险。
不过就算知道,对于在这住了一辈子的老百姓而言,也不会离开。
南城上级领导没有收到需要疏散人口的安排,所以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们在和下级共享消息时,也只说了第四次洪峰不再采取分洪处理。
下级误会成险情有所缓和,没当回事,也便没有让再下级组织到民间给大家打预防针。
所以就造成了这第四次洪峰决堤,南城市民措手不及,伤亡人数远超预估值。
陆尔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便是一片黑蒙蒙的天。
沈庭抱着她坐在一处高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感觉怎么样?”他问话的嗓音也在不自觉颤抖,但圈着陆尔的胳膊却是紧紧的。
陆尔还有些恍惚,脑袋疼得厉害。
但入目皆是触人心悸的景象,叫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倒塌的店铺、拦腰折断的大树、横七竖八的私家车。
无助呐喊的大人、扯开嗓子哭泣的小孩还有不顾自身安危跳进汹涌洪水中试图救下正呛水群众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