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秦叔,你家今天可真够热闹的啊?这位长的白白净净的是你公子吧?以前我来要账,怎么没见过?”
如果是扮恶人,孙德才的表现差强人意,那丁勇丁老大就是本色出演,这家伙斜着眼,吊儿郎当地往那儿一站,活脱脱就是个流氓头子。
何况他来的路上已经在脑海中排练过预设好的剧情,这个时候自然是手到擒来,挥洒自如。
“你是哪位?这是我家,你怎么不经过同意就自己进来了呢?”
秦拥华看几个人一个个膘肥体壮,虽然用的是质问的语气,可一点气势都没。
“老爷子,看来咱们之间的欠债你是瞒着家里人啊,这可不行,你现在腿脚不方便,还请着保姆,指望租房子这点小钱,等您老百年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还完。”
丁勇走到秦志远跟前,趁着背对他儿子的间隙,冲老头眨了眨眼,让正处在懵比状态的老秦顿时福灵心至,丁勇他没什么印象,但他身后的孙德才却是打过交道的,知道这是徐建军喊来的救兵,于是打起了配合。
“我老头子身体虽然残废,但手艺还在,眼力尚可,还不至于当个只靠别人的废物,欠你们的钱早晚会还上的,不过得宽限一段时间。”
秦志远说废物的时候,眼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个不孝子,这么多人在场,他却一点没有不好意思,仿佛听不出老爹话里话外的讽刺。
“爹,您什么时候借的钱?我们都没听说过,是不是在这儿唱双簧呢?”
听了秦拥华的指责,老秦头还没开口,丁勇就火力全开地接上了。
“生病住院花的不是钱啊?他出院之后不得把别人垫付的钱还上?还有去年说是给孙女交什么学费,我是真不知道咱大京城,在哪里上学得二三百的学费。”
“还有过完年那会儿,也不知道他哪个缺德儿媳妇,骗他说娘家人在医院等钱救命,要从我们那儿拿了五百。”
“要不是看老秦能帮我们老板鉴定一下老物件,我可不放心把钱填进你们家这个无底洞。”
丁勇说的头头是道,而且还能跟秦拥华从老爹这拿钱的时间跟数量前后印证,这次他是真有些信了。
“爹,今天既然你还有客人,我就不在这儿烦你了,不过你还是考虑一下,我记得以前咱家里有那个官窑瓷器,有老板愿意花高价收,你就别藏着掖着,卖了刚好连账一起还。”
“你给我滚,以后我这里你还是不要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还有,前几天从我这儿抢走的物件,趁早给我拿回来,里面有我帮别人掌眼的东西。”
丁勇一听这个就来劲儿了,一下抓住秦拥华衣领,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你敢抢我们老板放这儿的物件,活腻歪了吧?”
这下秦拥华想脱身都难了,论到胡搅蛮缠,他的段位比起丁勇要差好几个层次。
本来是到老爹这里搜刮好处的,结果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债主盯上了。
几个人围住,他连跑都没机会。
最后还是答应一起去把抢走的东西全部拿回来,这帮人才没有继续不依不饶。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秦拥华是不希望把这帮人领到自己家里的,可形势比人强,他可以在老爹面前蛮横无理,但在这些人跟前就不敢了,怂的很彻底。
既然在这里捞不到好处,弄不好还会沾一身腥,他怎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一直在自己院里听热闹的徐建军才悠哉游哉地过来。
“建军,多亏你的安排,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个牛皮糖,我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孽,才摊上这样两个儿子。”
“对了,他们过去,不会吓到我乖孙女吧?不是看到小孙,我差点以为是真的,演的太像了。”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爱着的人总是卑微至极。
这个定律在秦老头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果不是隔辈儿疼爱孙女,他大儿子也许就不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
不过这是老人家少有的念想,徐建军也不会残忍到连这点仅存的亲情都不给他留,把血淋淋的真相摆到他面前。
“他们懂得拿捏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