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灿微一勾唇角,杨尚书只怕是后悔今天见了他。
想归想,他客气道:“杨大人还需静养,我若再叨扰,只怕他老人家厌烦。”
杨菁菁笑容天真,声音温柔:“不会的,祖父病中也念着大姑母,看到表兄,他老人家别提有多高兴,笑容都多了呢。”
是吗?
生前眼睁睁看着她在宣平侯府的烂泥潭里挣扎,如今这廉价的惦念有何用?
高灿神色淡淡,未置可否,唇角甚至勾出一抹嘲讽,“杨大人心胸豁达,相信静养些时日,身体便能恢复如前。”
锦瑟却是眼眶泛红,激动得捏红了双手。
父亲当真念着她吗?
小的时候,父亲喜欢在书房教她和弟弟读书识字。
若教得严厉了,他们就去母亲跟前告状。
每每这时,母亲就会护着他们,责备父亲。
可惜,一切在母亲去世后,就变了。
高灿并未在意锦瑟在想什么。
他来到那人生活过的地方,心中一股难言的低落情绪,不愿久留在杨家,朝杨菁菁微一颔首:
“替我和你父亲说一声,我便不进去叨扰了。”
“是。”
杨菁菁本想与他多说一会儿话,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锦瑟,眼睛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模样。
她心中警铃大作,狐疑地打量着锦瑟:“锦瑟姐姐怎会在此?”
“我。。。。。。”
锦瑟猛一回神,正不知如何解释。
高灿就仿佛当她没存在,背对着她,朝杨菁菁道:“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何须你自降身份。”
杨菁菁眼眸眨了下,唇角微扬。
原来在表兄心中,她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瞟了眼锦瑟,又看着高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试探道:“可她到底是表兄房里的,身份和别的丫鬟不同,菁菁担心冒犯了她。”
她说这番话时,眼眸微垂,含羞带怯,脸颊绯红。
锦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杨菁菁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如此打探高灿房里的事,未免太过大胆。
只怕会让高灿看低了她。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高灿,谁知高灿却只是冷冷扫她一眼,冷嗤了声:“都是侍候人的丫鬟,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