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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珩的手还是那样冰冷,颜知骨子里无法磨灭对这双手的恐惧,因而方才下意识的避开了。
可回过神来却不得不按捺住本能,去握那只冰冷的手,用商量的口吻同他说话。
“赵珩……我想和你说件事。”
“你说。”
“先前,你说你不会再强逼我,起初我不信,如今却已拿这话当真了”颜知语气略带小心地问,“……这话,还作数吧?”
“当然。”
“若是如此,那我想开了,往后的日子会好转的,我不想求死了。”
“真的?”赵珩讶然,转而一脸欢喜,反手握了颜知的手,想把对方往自己怀里带。
颜知没有反抗,却只是在他肩上轻轻挨了一下,便迅速的退开了:“可是,我不想回雍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迫在雍城待着,困在方寸之间。我想四处云游,去各地看看,这样,或许能开阔自己的心胸也未可知。”
“那有什么?不想回去,咱们便不回去了。你想去哪?我为你赶车,我们去看水,去看山,走遍河山。若将来你老迈走不动了,我便背你去。”
“……”颜知怔怔看着说出这些话的赵珩,一直以来他只当赵珩特别擅长惺惺作态,可如今才终于明白,赵珩有时是真诚而纯粹的。
不然,赵珩何必陪他上云天崖呢?难道一个人可以虚情假意,捧场做戏到豁出命去吗?
颜知收回视线,不想再看构想展望着未来的赵珩,只是望着自己的足尖,道出了原意:“可是,无论去哪……我并不想和你在一起。”
赵珩一怔,立刻回道:“那不成。”
“……不成?”话说到这份上,颜知也不再客气,语气渐冷,“赵珩,我们相逢于年少时,你折辱、强迫了我整整十年。我的心气,理想,最好的年华都挫折在你手中。如今你玩腻了强取豪夺,要和我鸾凤和鸣,我便要顺你的意不可吗?”
赵珩愁云惨淡地看着他,申辩道:“我没有硬要与你做什么鸾凤和鸣,只是想跟着你,看着你,都不成吗?”
“……”
赵珩又道:“你也答应过我,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不是吗?”
颜知辩不过他,再次回避了他的目光,轻声道:“……赵珩,我有一个折中的法子。你想听吗?”
“你说说看。”
“你还我十年的自由。”颜知说道,“这十年,你回雍京,继续做你的事,不要来找我,也不许派人盯着我。你若能守信,十年之后,我便答应你,将过去十年的恩怨一笔勾销,好么?”
不知为何,赵珩忽然回忆起在青麓书院,颜知敲开他房门的那一夜。
他满身灰尘,手臂渗着血,看着好不狼狈,可说出口的话却好像强硬得什么也无法将他折断。
那一夜,颜知也是语气这样不容拒绝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是赵珩第一次听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觉得好玩,问他: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少年挑衅似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