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了?说话!”
“……岑玉行,杀人者死,你罪有应得,怪不得我,更怪不得其他人。”颜知平静回道,“你八岁开始杀人,便该在八岁偿命的。”
“为什么……你分明懂我,你是我唯一的知己……”
“我不是你的知己,天底下也根本不会有你的知己。”颜知镇定地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下山么?因为我做好把命赔给你的准备了。你放过其他人,以死谢罪吧。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已经不憎恶你了。这一切也不是你的错,你的脑子有问题,本不该来这世上的。”
“你说你愿意把命赔给我……?”
“你是只听自己想听的部分吗?”颜知气结。
“不,我都听见了……你说的都对。要胆魄有胆魄,要谋略有谋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只一样……颜知,你没想明白。”岑玉行捞起颜知肩上的黑发,“我八岁没有偿命,今日又为何会偿命呢?”
颜知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再次问:“……江先生和你说了什么?”
“母亲来信,要接我回家,仅此而已。”
“……”颜知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点,这其实才是他最初的打算。
可他本以为,在两起死无对证的命案上,再加码一个朝廷命官,便可以叫岑玉行付出代价。
“既然你决定把命赔给我,我便带你回去,锁在屋里,供我取乐……”
颜知脸上的镇定自若终于挂不住了:“……你放开我!”
“奇怪,你不怕死,却怕这个。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士可杀,不可辱?’。”岑玉行只笑了一声,下一瞬,声音便变得前所未有的阴狠。
“那我就偏要辱你。”
突然的剧痛让颜知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的求救也在那一刻停止了,之后便再也没出过一声。
岑玉行怎么羞辱人怎么来。
颜知几次晕过去,都被摁住穴位,强行弄醒。
无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
“我要走了。”
意识朦胧之中,他好像听见岑玉行在他耳边说话,“我决定把你留在这儿。”
“咸阳是个好地方,我家倒不如这儿,一千个人里也挑不出个会喘气的,更长不出你这样的人。”
“颜知,养养你的心气儿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
直到两年后,颜知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才彻底明白江先生口中的“形势比人强”指的是什么。
为什么岑玉行敢如此肆意妄为,为什么当自己求救的时候,偌大的栖梧院空无一人。
一切都在那一天有了答案。
他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那张花梨木床上,身上的衣物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要不是全身都疼的厉害,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颜知离开青麓书院,回了家,自那天起便再也没有回过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