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知松了口气,他知赵珩语气冷淡,便代表着并不在意、漫不经心,比起这个,他反而更害怕赵珩脸上露出点笑意来。
这几句简短对话后,内殿书房里便不再有任何声音,赵珩继续写着他的东西,浑然不顾颜知还跪在地上。
此时的赵珩已经换下了朝服和冕冠,露出了那张俊朗冠玉似的脸。他与颜知年纪相仿,脸上神情却不似颜知那般沉重,若是让旁人来看,那俊朗中似乎还透着几分天真,俨然便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
倒也难怪,天子自幼便得命运青睐,不仅为正宫岑皇后所出,更是先皇唯一的皇嗣,未及弱冠之年便已立为皇储。在先岑皇后的悉心照看下,他从小到大从未经历分毫磨难,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这种顺风顺水的环境中长大的君王,性格仁善宽厚之余,显得天真,似乎也不足为奇。
可是,只有颜知知道,仁善宽厚都不过是他的伪装,这副美丽的面皮下,藏着一个阴狠嗜血的恶鬼,而那几分骨子里透出的天真,才是赵珩性子里最恐怖的地方。
在颜知眼中,恐怕天底下没有比这张脸更加骇人的存在,他是雍城的梦魇,衡朝的活阎王,即便是比起地府那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半刻钟后,赵珩才放下了朱笔,随手将手头的奏折丢到一旁晾着,边饮茶边问:“这个月的名单呢?”
“尚在筹备。”颜知答。
他知道这个答案赵珩必然不会满意,果然,听到这话,赵珩有些没耐心的皱了皱眉头:“你的标准也未免太高了吧?”
颜知没有辩驳。
赵珩放下茶盏,揉了揉眉心,然后仿佛大发慈悲一般说道:“罢了,朕再给你几天时间。”
事情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颜知很清楚,赵珩的暴虐得不到满足,总得要另寻发泄的出口,而这个“另外”,就是自己。
不出所料的,赵珩语气低沉的开了口:“……你过来。”
颜知起身上前,他麻木了神经,克制着所有情感和思绪,手指却仍旧不住发抖,无论发生了多少次,雌伏于人这件事,他还是无法习惯。
这种时候赵珩从不性急上手与他撕扯,反而喜欢他不得不配合的模样,或许是无路可逃的猎物乖乖就范的样子,能给无聊的床笫之欢平添一丝乐趣吧。
赵珩并不是一个耽于逸乐的君王,这一点从他那空无一人的后宫便能看得出来,他对颜知做这些事,绝非出自男欢女爱之类的人之常情,而是纯粹的折辱。
颜知知道自己的羞耻也好,痛苦也罢,对于赵珩而言,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佐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任他予取予求。
可说来容易,这么多年,赵珩早已对他的身体了若指掌,无论他怎样防备,也能找到乐趣所在,将他的理智彻底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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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衡的最高司法部门大理寺,坐落在皇宫的北边,雍城最繁华的庆荣街。正午时分,门口商贩往来络绎不绝,在大理寺内办公的陆辰时不时的就往街上瞥去一眼,却迟迟等不到想见到的人。
生怕早朝上的决议突生变故,他回到大理寺后就开始坐立难安,左等右等,直至过去一个多时辰,才看见一顶轿子停在大理寺正门外,大理寺卿颜知掀开帘子,从轿子里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