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珩世?”蓝致华拿起桌上的切刀,“安逸不会这么蠢,比如扶持一颗弃子,不如多培养两个新人。老太太如果在,我们多少也是要看着杜二爷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老太太走了,还有谁能护着她?”
“她可能确实翻不起什么风浪,可是那个律师,可不是什么善茬。”奈明上前一步。
蓝致华轻蔑一笑,火机对着雪茄来回烤了烤,“律师?哼,中国有多少律师多少官司?她一个小律所的小角色,能和我们景歌致华的法务部抗衡么?再说,上次打你的那个她的徒弟执照都没吊销了,少了左膀右臂,她闹不出什么动静的。”
“她们这么容易放弃?”奈明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我有些不放心。”
蓝致华叼着雪茄走到阳台,从桶里挑出一根趁手的球杆对着地上的白色小球,“别这么杯弓蛇影,她现在连个普通人都比不上,至少那些普通人还知道怎么工作。”
球杆挥动,又是满分进洞。
这两个月,杭澈的生活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将房子托付给中介出售后,她搬进了砖塔胡同。
整天没事做,她就开始打扫卫生,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个遍,院子里只要一有落叶,她就条件反射似的拿起笤帚。这一天,她把一些陈年旧物不要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准备打包给回收物品的大爷。
收废品的大爷在四合院门口拿着秤砣称量着那些旧物件,七七八八算下来总共80。
杭澈皱着眉,“大爷,这两个奖杯还挺重的,值多少钱?”
那是无数电影人追求的金马和金像奖杯。
大爷拿着奖杯在眼前仔细看了看,用右手掂了掂重量,在台阶地面上敲了敲,露出嫌弃的表情,“这样两个算你20块钱,不能再多了。”
“20块?”
“你这是铜镀金的,这个都算多了,你要换别人给人15块最多,我这是看在你这还有其他东西的份上。”
杭澈看着大爷手里那两座奖杯,忽然笑了起来,喃喃自语,“20块,哈哈哈哈,20块。。。。。。”
她从高处摔下,鼻青脸肿后一瘸一拐,终于变成浮华平庸中的一员。
这场浩大的现实交响乐中,她只是一颗小小的音符。
就像孤雁飞过天空,没留下任何痕迹。
曾经的璀璨耀眼,如今的不过如此。
大爷见她笑得癫狂,甚至笑出了眼泪,吓得后退一步,扔下手里的奖杯和八十块钱,挑起刚才打包好的杂物撒腿就跑,“这么好看的姑娘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杭澈坐在台阶上靠着石鼓抱着奖杯发呆,泪痕早已干透。
一个小女孩站在杭澈身前,犹豫懵懂地问,“姐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家长呢?”
“我和爸爸妈妈来北京旅游的。”小女孩目光落在杭澈怀里的奖杯上,“姐姐,这是什么啊?”
“这是。。。。。。”杭澈看了看怀里,“玩具,你要么?”